挂掉电话,程季泽问:“什么事?”
“西关分店出事了。店长跟物业发生口角冲突,物业把电掐了,客人们都走了。”
程季泽回头去取车钥匙,“边走边说。”
【4-7】西关分店(下)
一场架,吵到一半,忽然被打断,就像一口饭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胸口闷闷的。但门店的事很快吸引程一清所有注意力。
电话那头说,在她走后,物业又继续去找茬,最后还声称要按人头收秩序管理费。外面排一个客人,就收两块,排两个人,就收四块。
那是实体经济火热的年代。商铺不愁租不出去,在旺铺、好地段,商铺物业还会在租金之外,收一笔“进场费”,生意好时收“喝茶费”,林林总总。他们早默认了这种做法,但物业临时再加人头费,过于出尔反尔。而且店长从东山分店调过来,经验丰富,本分老实,居然跟物业起冲突,显然是被欺负到头上了。
他们俩赶到时,店铺黑灯乌火。只有店长跟店员在,一个客人都没有。附近商铺小老板在旁三三两两围观,脸上带着庆灾乐祸的笑。物业搬一张凳,坐在店门口抽烟,就是不走。店长是女孩子,独生子女家里宝贝,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呜呜直哭。
程一清二话不说,首先上前抱了抱店长,将她拉到一旁,给她打车钱,让她早点回家,转头又让店员清点,早点关店。程季泽不抽烟,这时到隔壁士多店要了包最贵的烟,掏一根烟,递给物业。
物业正眼也不瞧他,只抽自己的烟。
程季泽虽看爷爷奶奶脸色长大,自幼懂察言观色,但要让他受气,需要利益足够大。
他冷着脸,信手将香烟盒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人走到另一边,给陶律师打了个电话,再走回来时,也不跟物业说话,直接喊程一清上车。
程一清上了车,问他:“有什么计划吗?”
“等明天。”
“明天?他们一样断电。”
前面红灯,程季泽的车困在车流里,停了下来。他注视前方:“就是等明天他们搞破坏,才有好戏看。”
程一清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既然程季泽这样笃定,她明白自己不需要过分担心。毕竟,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