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澄很是吃惊,才知道邬玛已知道二人的事。两人爬坡穿过短短一段兰桂坊,跟在路旁喝酒抽水烟吹水的人插肩而过,进了巷里一间小酒吧。邬玛告诉何澄,那天何澄坐程季康车回杂志社时,她刚好见到。
何澄说:“但我每次都远远就下车——”
“香港地这样小,总会被人看到的。不是这次,就是那次。”邬玛说,你不用太介意别人说什么,最重要的是,你自己怎样想。
何澄沉默。
为了维系程季康的单身人设,两人并未公开,何澄也不认为他们会公开。大程生跟前程太,都分别安排过他跟些世家千金一起打高尔夫球,听音乐会。即使程季康有意无意告诉何澄,他是不婚主义者,不会跟那些千金一起。但何澄心里清楚得很:无论他结不结婚,跟他走到最后的人,一定不是自己。
邬玛问:“我查了一下天台硫酸案当事人的资料,发现她跟你是大学同学。你认识她?”
“是。”
“感同身受?”
何澄说:“也谈不上。但我无法不为自己的未来考虑。”
这时,邬玛手机响起,她说抱歉我听个电话。拿起手机,她忽然换了一种腔调,稍微带点童稚语气,跟对方说:“mammyisbusyoutside.butiwon’tbetoolatetoday.yougetyourhomeworkdoneandgotobedearly,ok?(妈妈在外面忙,但不会太晚回来。你自己做完作业上床睡觉。)”
何澄这才知道邬玛有孩子,脸上现出一种窥探上司私生活的不安。邬玛挂掉电话后,才慢声道,“我明白。”
“你明白?”何澄常觉得这话可笑。你不在这个境况中,怎会明白别人的境况呢。就连挚友程一清,她都没法跟她谈这个话题。并非信不过她,而是对方不会明白。
邬玛笑笑:“我儿子的父亲……我不能说出他名字。”
何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