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鸟蛾已经在白塔呆了20多年了,刚来时天天发狂,破坏力极大,短短半年内,就从一楼升到十三楼,后来就是现在这样,只要给他个枕头当孩子,就会很安静。”
亚雌目露不忍,“蜂鸟蛾天性擅长哺育,幼崽成活率极高,极少有失去幼崽的蜂鸟蛾,因此也被白塔当做罕见病例研究,一直关在十三楼,他已经十年没有主动踏出隔离室了,今天闹出这事后,估计他的管控等级还要上升。”
“管控等级上升?”越斯年想起那只蜂鸟蛾,心像是被揉了一把,莫名其妙的心酸难过。
“每天早中晚定点注射高浓度的雄虫信息素,让他保持安静。”
周遭是亚雌匆匆忙忙的脚步声,维生装置刮起大风,吹散走廊里残余的血腥气,越斯年模糊才听到亚雌压低的声音。
【?这个亚雌在跟阁下嘀嘀咕咕些什么?怎么什么都听不清。】
【节目组什么设备?能不能行?】
亚雌忽然声线提高,“阁下,我拒绝!病虫的事情我们不方便透露,工作虫员必须保护病虫隐私,这是我们的职业操守。”
笼中鸟
一个圆圆的小球悬空飞停到附近,伸出细长的镜头拍摄,画面里——
越斯年长睫轻垂,又缓慢抬起,两丸黑水银般的眼珠,在灯光照射下,有着近似透明的质感。
“很抱歉。”他声音极低,像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抱歉,蜂鸟蛾,你最想要的“年年”,我恐怕无法还给你了。
“很抱歉,”他抬高声音,再次重复,“我选择十三楼,就是想接触更多重症病虫,尝试找出治疗方法。”
闻言,亚雌们纷纷停下手头的活,直直盯着越斯年。
“别开玩笑了。”老亚雌声音嘶哑,“这种地方,活到我这个岁数的,一只手都数得出来。”
他脸颊抽动,几分自嘲和沧桑揉在一起,混在皱纹里,看起来辛酸又凄凉。
“你又年轻,还是雄虫阁下,来白塔做什么?”
一个亚雌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冷着眉眼拒绝了越斯年的治疗,顺手干脆利落地锁上了蜂鸟蛾新修好的门,
“老头,他愿意碰壁就让他去,等尊贵的阁下遭了罪,就不会在这放大话了。”
【白塔的亚雌果然都是粗蛮无礼之辈,居然对阁下大放厥词!】
【阁下也是过于天真了,白塔十三楼的患者并不适合近距离接触,白白浪费了上一季度获胜的优势。】
气氛越发冷凝,一个高大的黑皮亚雌忽然走过来,挡住背后的亚雌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