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一瞬的动摇,太宰依旧迅速收理好了情绪,安静的提出了自己的计划。
“我可以带你去见见他。”
而这,这样的邀请已经不是对他性格、为人、目的的试探了。
这是刺伤猎物的陷阱。
墓碑无声的伫立着,太宰的话音落下后,禾泽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什么都没说,近乎与落荒而逃的离开了这座墓园。
太宰的脑海里印下了禾泽最后的神情,他沉默着,怀疑的心绪安静的翻滚着。
他倚靠在织田作的墓碑上,当年那些在lupin酒吧轻松惬意的喝酒聊天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太宰只能在名为活着的、窒息的间隙里回忆着那时的时光。对某些人来说,死亡意味着醒来,意味着一生一次最值得期待的体验。还是对同样的某人来说,一个人的死能撕碎一切,他能将一切搅得面目全非,斩断过去、划下无法逾越的鸿沟。也能轻易的突破某个自诩陌生人的少年最牢不可破的壁障。
“呐,织田作……”太宰思考着,淡淡的说道,“另一个世界的你,和他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吧……”
就在禾泽离开前的一刹那,太宰看见了意想不到的场景。
禾泽似乎是哭了呢……
就是哭了呢,他看见了。
“我还真是个过分的人呢……稍稍反省一下吧。”太宰闭上眼睛,自言自语的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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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我恢复意识时,我已经踉踉跄跄的走到了一条不那么熟悉的街道上。
直到这时,我的意识才逐渐回笼。
刚刚发生了什么……
啊,对……太宰先生好像说了什么话,然后我失礼的甩开了太宰先生,不知不觉就跑到这了。
我停下了脚步,回望着来时路,街道上有些许行人,太宰先生并没有跟来。
一种茫然的感觉逐渐蔓延了上来。
难以言喻的、毋庸置疑的出现了。它不似平庸、失败之时的的懊恼无措,而是一种空洞的虚无的感觉,迷茫、为不知道为什么迷茫而迷茫。
大一那年,在真正的十七岁,我去异国他乡上学,即使文化风俗和语言都存在隔阂,我都未曾有过如今的迷茫。人与人之间的隔膜客观且毋庸置疑的存在着。我在此刻看着街上形形色色的人,从未有某一刻像现在一样如此清晰的感受到——我其实是孤独的。
无论再怎么无视这种情绪,事实就是这么个事实。
这里看似什么都有,其实什么都没有。
我收回视线,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