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并不知道,院长室长期是自动关闭、上锁的。他之所以能够轻易的推开铁门,是因为门被院长提前打开了。
警报声就是在这时响的。
那时提示天色已晚,熄灯睡觉的时间的警报声。听见警报声的一刹那,他的身体已经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
“会怀念吗?”院长俯视着我说道,“这是秩序的声音。知会你们规定执行时间的声音。”
“是啊,是这样啊。”敦瞪着院长,回应的声音很大,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宣泄着什么,“这个孤儿院没有时钟。因此我们只有凭借这个警报声决定自己的行动。这是束缚的声音。而施行束缚的是这个孤儿院唯一带着钟的人……就是你。”
院长办公室的墙上,挂着一枚钟。陈旧的糖稀色的摆钟。
院长站在哪里,以唯一支配者的姿态俯视着敦。
“拥有钟表是被确立的、拥有独立意志的人的证明。”院长诉诸着宣告过几百次的台词,“因此——”
“因此,对于为了被支配被教育而活着的你们来说,钟表是没有必要的。”敦接上院长的话将台词的剩余部分背诵了出来。他细微的颤抖着,因为恐惧或者愤怒,又或者二者皆有。
芥川抬了抬眼皮,他屏住呼吸,靠在铁门边,继续安静的听着。
房间内的敦与他的院长进行了许多对话,敦的声音不稳定的持续着,和院长刻板的声音对比着。
芥川了解道那些私下拥有钟表的孩子的命运,那些被毒打折磨一顿就赶出去的孩子,也听见了院长对敦的夸奖。
他们是命运相似的人,都是孤儿,都饱受威胁与压迫,却有所不同。擂钵街的孩子被命运压迫,每天面临着丧命的威胁,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
在这栋孤儿院中,孩子不必因为饥饿而丧命,却经受着同等恐怖的压迫,并非命运的压迫,而是人的压迫。
“那个箱子是什么。”
芥川听见敦的的声音在颤抖。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院长平坦的声音从门后模糊的传来,“是毕业的证明。”
这是芥川第二次听见毕业这个词了,他不了解这家孤儿院,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只能猜测。
然而,在猜测诞生之前,敦尖锐的声音打消了芥川一切的想法。
“毕业?毕业是什么意思。这个箱子是什么!你想用里面的东西对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