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脸色微红,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他是酒多了,还是心虚了。
“算了吧,老白家里可是有位仙妻啊。这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曼文这句话声调拖的极长,抑制不住的酸涩之气。
“对了,老白,你今天请大伙吃饭,怎么没把家里那口子带来。就算是再美的老婆也不能一直藏着吧,就这么舍不得给大伙看看。”
话题牵扯到她之后,父亲的脸瞬间就黑了,交杂着酒后的红润转而成了臭猪肝一般的色泽,难看的不忍直视。
“没有,她,她今晚加班。”
“哦,加班那加班好哇,有加班费啊。”谢胖子笑得抬头纹都挤到了一起,他浮夸的表情结合怪异的语调让我的火蹭蹭的往上冒。
而父亲依旧支支吾吾的态度,更是让我怒火中烧。
这老狗日的三番五次的戏弄我们父子。我死盯着他,两手的拳头攥的嘎嘣嘎嘣响。
就在我准备揭竿而起,大闹一番的时候,我的命根子突然又被人紧紧抓住,一瞬间百炼钢就成了绕指柔。
拳头松开后,那只纤细的玉手又轻轻拍了拍我的兄弟。
“我说,你们怎么回事,在座可就我这么一位美女,你们不聊我就算了,还偏偏聊别人老婆聊的起劲,怎么着,当我不存在啊。”曼文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了番话,立刻又把场子回了温,大家的话题又赶紧集中到了曼文身上。
但我此时已经没有一点吃饭的心思了,抽了张纸擦完嘴站起身跟父亲说道。
“我去上个厕所。”
正当我要迈步的时候,曼文也站了起来。
“小帅哥,这的厕所可不好找,走,我带你去。”
我疑惑的点了点头,和她一起出了门。进了厕所后,我先用冷水冲了把脸,让自己狂躁的心情安定下来。
今天这顿饭真是我这十四年来吃过的最憋屈的一顿,也让我对自己的父亲有了一个更加深刻的认识。
尿尿时,看着爽快的分身,我对刚刚被调戏的一幕也有些生气。
于是我忍不住用手抽了我的小兄弟两巴掌。
“你这几两肉可是长在我身上的,真他妈给我丢脸。”
出了厕所,我发现曼文正站在外面等我。
“你刚刚在里面和谁说话呢啊”她凑进我的脸,小声的问着。
我闻着她浓郁的香气,脑子又开始有些恍惚。
“没,我自言自语来着。”我尴尬的挠了挠头。
她伸手揽过我的肩膀,凑在我耳边,吐气如兰。“嘿,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倒还真是挺有料的,配的上你这结实的身板。”
“那个曼文阿姨,刚刚你那样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啊。”我心虚的侧过头,假装正义的问了一句。
“呵呵,真是个单纯的傻孩子,别胡思乱想了,保不齐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呢。”她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话的语气好像并不像是玩笑。
“一家人,您什么意思”
她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笑得更开了。“字面意思。”
接着没等我再发问就直接拖着我往包厢走。在座的那些老男人显然是喝高了,天南地北东一拳西一脚聊的天花乱坠。
我撑着脖子无聊的看着一群人的狂欢。这时服务员上了一盆汤,名叫霸王别姬。
我一看是花蛇炖甲鱼,顿时没了欲望。因为我对那些爬行动物实在没有什么好感。
可这时谢胖子又他妈来劲了。他指着锅的甲鱼对大伙说,“这野生王八可是好东西啊,老白,今天你做东,这王八无论如何都是你的。”
此时的我还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并没有觉得谢胖子的话有什么不妥,直到我看见周围人笑容中拼命掩饰的嘲弄和耻笑,我才突然反应过来谢胖子的话外之音。
曼文又先一步反应在我的前面。她站起身,伸出筷子夹住了甲鱼壳并扯了下来。
“这甲鱼壳可谓是甲鱼身上最有营养的东西,补肾清热,强筋坚骨。对发育的孩子可是特别好的,所以这壳啊得小帅哥吃。”说完她直接就把壳放到了我的碗里。
我刚要说话,她却又伸出了筷子。
“不过,谢工,这王八头可就非你莫属了。”她似乎刻意用了甲鱼和王八来区分两次夹菜的对象。说完也没等谢胖子反应就直接放进了他碗里。
谢胖子的脸上明显有点挂不住了,但又不好意思发作。
“不是,曼文,这怎么就非我莫属了。”
“谢工,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么,吃什么补什么啊。”她话音刚落,整桌人都笑翻了,连我也忍不住埋起头偷笑了两声。曼文等大家笑了片刻,看到谢胖子脸色不好,又帮他找补了两句。
“好啦,好啦,我就是跟谢工开个玩笑,毕竟他的家伙大不大,我也不知道不是,不过男人应该没有嫌自己家伙大的吧,所以谢工你就安心补你的吧。”
我看着曼文已经微醺的面容,倒真觉得有几分亲切。虽然她的言行举止上有些过于轻佻。但今晚她话里话外都在不断的维护我和父亲,再加上刚刚在厕所前说的那番话。
难道她真的和父亲我隐约知道了事情的答案,对此我说不出是个什么感受。生母,养母,后母,难道我这辈子要有三个妈
你说我什么富裕不好,偏偏妈富裕。我感觉自己已经要被命运的编排给逼疯了。
饭局散场的时候,父亲已经完全喝大了,路都走不了直线。我只好背着他,在曼文的搀扶下往酒店外走。
这种情况下,父亲的电动车自然是骑不了了。曼文便主动提出帮我们把电动车骑回去,让我们打车走。
拦车时,曼文又走到我面前,有点不放心的和我说,“那个谢胖子,你别去理他,听说去年他想占你妈妈便宜,最后却被人揍了,在医院里躺了两个星期。
所以自然对你们心里有气。他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二流子,不值得你一个出类拔萃的好学生跟他一般见识,听懂阿姨的话了么”
我顺从的点了点头,而她则带着完全不同于刚刚的笑容摸了摸我的头。
“好了,下次有机会咱们再聊,你把你父亲照顾好了。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好面子。”说完她摆了摆手,骑上电动车就走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不得不承认,和家里那位相比,她的确更像父亲的妻子。
但她即使表现的再暖心,也无法弥补今晚我对父亲的失望。
回到家后刚敲了两声,门就打开了。我背着父亲越过她的视线走到了沙发边,她赶紧帮着我把父亲放倒在沙发上。
父亲一路被冷风吹了吹,酒稍微醒了点。他坐起身揉了揉脸。
“弄点水喝。”
她听见后面无表情的走到厨房倒了杯水递了过去。父亲喝了半杯,扭头看了她一眼。
“几点了还没睡,你你不会是刚回来吧。”他仰躺在沙发上强忍着醉意目光游离且轻蔑的看着她。
“我早回来了,找不到你们人打电话去车间问了才知道,你带儿子去吃饭了。”
“早你早个屁,我们走走走的时候你还不知道躺在哪张床上呢。”
“你非得当着儿子的面这么说我么。”她的声音里满满都是出离了愤怒的委屈,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你你还在乎儿子那是,是我儿子你算个屁,贱货。”父亲的醉意再次上涌,完全不在乎我在一旁听着他羞辱我的生母。
她的脚轻挪了一步,看上去想要回房。她似乎不喜欢在我面前落泪,所以即使忍不住也会尽量把泪水憋在眼眶里。可也许是我还站在那里,她一时也不知道该去还是该留。
父亲接下来的话就完全是骂人的醉话了,所有恶毒的词连轱辘的从嘴里喷出来,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吐在了地上,随后就昏睡了过去。
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很快就弥漫了整个客厅。我的眉头紧蹙,双眼牢牢盯住了死狗般的父亲。
他的表现真的让我太失望了,在饭局上面对羞辱挑衅的怯懦和回到家面对妻子儿子的威武简直就像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做男人做到这个地步,简直是教科书般的失败。
“傻逼”我一晚上压抑的情绪实在无处宣泄,最后忍不住恨恨的骂了出来。
她原本低垂的双眼突然睁的老大,纤细白嫩的手指捂住了小嘴诧异的看着我。
我瞄了她一眼,随口回了一句,“我没说你。”
她花了好久才从震惊中缓解了下来,眼神极不自信的飘向下角,带着几分犹豫小声说了一句,“不管怎么说,他是你爸爸。”
说完后立刻跑进了厕所,或者说逃进了厕所比较准确。
片刻后,她拿着拖把走了出来,一声不吭的开始清理地上的呕吐物。
“你晚上又加班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一句,但等后悔时,话已经进了她的耳朵。
她应该没想到我会主动和她说话,注意力还集中在飞溅到四处的腥臭液体上。
于是不自觉的回答了一句,“嗯”
但随后她又抬起头看着我,“嗯”
但她之前那一声“嗯”对我而言就已经足够了,经过今天晚上的大餐,我现在对加班两个字简直就是痛恨无比。
我没再理她,转身进了房间,第一次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嘭”
彷佛也关上了心门。
我仰躺在床上独自生着闷气,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气父亲的无能,还是气她的自甘堕落。
就在我情绪最低潮的时候,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我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有事”这次我并没有说没锁,而是有气无力的反问着。
过了一会,外面传来她小声询问的声音,“你,你睡了么”
“睡了。”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我在衣服都没脱的情况下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又过了好一会,她娓娓动听的声音再次传来,“你还没有洗漱,这样睡会不会不舒服。”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一会去洗。”
门外终于安静了下来。
过了大约十分钟,我下了床,拿好换洗的内裤打开了门。
开门的一刻我吓了一跳,因为她正面对着我的房门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拿着一个白色的袋子。
看到我开了门,她也赶紧站了起来,只是双手紧紧抓住袋子,显得很紧张。
我皱眉看着她,“你有事”
她咬着下嘴唇,轻轻点了点头。
随后走到我的面前,打开了袋子。我低头看了眼,发现里面都是一团团的毛线,最上面还有一张小票。
“我想着你好像没什么过冬的衣服,所以我今天下班去了趟镇上买了些羊绒线,想趁着夏天给你打几件毛衣。虽然外面也有的卖,但还是自己打的比较紧致,穿起来也更暖和。”
她的声音像是三九天里山谷间流淌下的一股温泉,轻灵婉转还夹杂着令人迷醉的暖意。
我顿时感觉心中的戾气被这股温泉带去了遥远的他处。
“所以你今晚没有加班。”我似乎是确认般的询问着。
“嗯我刚刚在做事,所以没过脑子就回答你了。”她说完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在发现我的眉头还皱着时,她又赶紧从袋子里拿出了小票。
“你不信可以看小票,上面有时间的。”
我其实心里已经信了,但我依旧皱眉的原因则有些奇葩。
因为她如此周详的对我解释让我有了一种很难描述的错觉。非要描述的话,那就是我感觉现在躺在沙发上的是我,而我是我爸爸
“不用了,我相信你的。”为了不让她继续误会,我赶紧补了一句,于是她脸上那两个调皮的小梨涡又一次出现在我的眼前。
“那我去洗漱了。”我感觉自己的脸开始有点红,于是找了借口准备开溜。
“等下。”她急忙拦住我。
“我想量一下你的身材尺寸,这样才打的准些。”她怕我拒绝,又补充道,“很快的。”
我放下手里的东西点了点头,在她的指挥下,我双手朝两侧水平举起。
她拿起皮尺,沿着我的手臂,如同舞蹈的精灵跺着步子从左至右量着臂长和肩宽。
随后她紧了紧手中的皮尺,双手轻柔而缓慢的从我腋下穿过,最后交汇至我的背心。
彼此的距离这一刻拉近到了所能达到的极限。因为身高接近,即使她微低着头,脸庞也几乎就在我眼前。
而她也突然停住了动作,如果不是她的手臂微微有些轻颤,我还以为整个世界短暂停止了呼吸。
夏日的午夜安静而祥和,沙发上传来男人的轻鼾和醉语,厨房老旧的水龙头滴答滴答的响个不停,窗外偶尔有几声蛙鸣,像是配合乐章的应景点缀。
她和我停在原地,看上去像是沉迷于夜色的相拥,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触碰。
她在克制拥抱儿子的冲动,而我则耽溺于她散发着着三色堇般淡淡清香的墨发之中。
随着视线的下移,我又再次被她出尘的容貌所吸引,我不知道在别人的眼中她是什么样的。但对我而言,此时的她是完美的。
精致诱人的五官,白皙带粉的皮肤,当然还有那两个可爱的梨涡。这些要素与我心目中向往女孩的形象一一重叠。
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的很快,脑中则应和心境瞬间滑过天使之城的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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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宁愿呼吸她的一缕发香,亲吻一次她的双唇,抚摸一次她的双手,也不要失去这些的永生。”
她突然抽回手臂的动作给我的青春遐想画上了句点。
在非常仔细的把我的胸围和腰围都测量完毕后,她缓缓抬起头,毫不吝啬的给了我一个甜美的笑脸。我依旧平举着双臂,还未意识到一切已经结束。
随后她又有些情不自禁的伸出右手,想轻抚儿子日渐宽广的胸膛。但却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放弃般的收成了拳。
我看着她这不自然的动作,心里怅然若失。隐隐感觉,是因为早晨那句“你别碰我”惹的祸。
或许因为我的隔绝,她已经失去了作为一个母亲应有的信心。
那一晚的我发现了自己身体反应的异常,但却丝毫没发现自己已然偏差的感情。
量完之后,她满心欢喜的拿着东西去了卧室,而我也拿起衣物准备去洗手间。
而这时,她放在饭桌上黑包突兀的出现在我眼前。
她忘了拿,她第一次忘了拿这个包。
我站在桌前,心脏再次跳的飞快,青春期的我好奇心自然是极其旺盛的。脑海中不断出现打开它,打开它的声音。
里面会是什么呢万一真的是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那我该怎么办。
但身体却没有响应大脑中的犹豫,我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慢慢抓住了黑包上的拉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