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岑归年对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说的话深信不疑。
姜南也对他挥了挥手,他小跑着离开,半路想起了什么,转身对岑归年挑眉道,“不过我刚刚确实拍了你的照片,很好看。你加一下我的微信号,我回去发给你吧!”
那张纸条上标注了一串号码还很贴心的加了括号标注微信同号。
岑归年重重地点了下脑袋,同时发出声“嗯”。
有风从他们的身侧吹过,呼吸间萦绕着股淡淡的、独特的香味。
来自渐渐跑远的姜南。
信号灯上的红色圆圈忽地闪频了几秒,飞速跳成了绿色。领头的汽车起步稍微磨蹭了些,收到了后面车主的鸣笛催促。
高亢又此起彼伏的连声后,“长龙”复苏过来。属于姜南的身影片刻不停顿地踩着通行的最后几秒跨出了斑马线,很快消失在了流动的车来车往中。
这座城市热闹又繁华,不过恍神的刹那就足够将两人冲散。
不过还好——
岑归年手合拢,还来得及挽留遗留在风中的几丝气息,也还来得及紧紧地攥住了那张字迹清秀的便签。
在附近的大学拢共就那么几间,他的大学也在这篇区域,他们说不定还是校友。
摄影系,姜南。
岑归年默念他的名字。
像是上帝终于对他颓废至极的行径看不过眼了,专门赐给他的幸运星。
那么,他还想再贪心点。
岑归年向天祈祷着,希望他们很快便能再次相见。
希望下次见面他不要再那么木讷,要主动和姜南说一句“好巧”。
希望下次见面他不再这么狼狈——他光摸都能摸得出他脸上凹陷进去的部分,身形消瘦得更是活像一个刚从墓地里爬出来的骨架。
可是如果上天嫌他太啰嗦太聒噪了,那就请只听第一个愿望好了。
岑归年虔诚地许下了愿望。
于是岑归年还是那个在姜南面前紧张地什么也说不出来的岑归年,即使隔着手机屏幕;于是岑归年再怎么每天对着姜南的聊天框咬紧屈起的指节左思右想,都找不出能大咧咧和姜南聊的话题,怕太疏远又怕太冒犯。
于是岑归年不得不为没有继续聊下去的理由而煎熬失落。
这是对嘴笨的胆小鬼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