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攥了下江棠的手,跟着谢瓒离开这间手术室。
“情况不太好,”谢瓒边走边说,“他的身体状况本来就很差,你还记得吗,永久标记之前他也是吐血加上腺体出血……”
“嗯。”陆应淮疲惫得给不出别的回应。
“或许他那时候就撑不住了,是你的标记和信息素为他强行续了几个月的命,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谢瓒语速很快,“所以你们的永久标记消失,他的身体就开始变差,再加上这三个月……”
谢瓒哽了一下,还是说了下去:“他可能早就撑不下去了,是因为夏凌让江棠以为他是你,为了呆在你身边,他才一撑再撑……现在他没有一点求生意愿,很可能他以为那枪打中了你。”
“嗯,抽腺液吧,”陆应淮说,“你不用管我腺体的状况,抽多少都行,尽快。”
“你真是……”腺液本就该缓慢匀速抽取,但现在的状况显然来不及,“走吧。”
手术持续了十多个小时,江棠从手术室出来时外面围满了人。
陆应淮腺体疼到麻木,衣服的后襟都被血浸透了。
针头给腺体造成伤口不够,为了让他的信息素和注射到江棠身体里的建立联结,他把谢瓒给的手术刀片斜削进腺体——如果剜下腺体能救江棠,他不会犹豫。
这是他欠江棠的。
可现在他只能刺激分泌信息素。腺体还有用,不能毁掉。他的棠棠醒了还需要信息素安抚。
他听不见周围人的询问,脚步虚浮地跟着转运床。紧紧抓着江棠的手,眼睛专注地看着那张惨白的小脸。
江棠一向都乖,这次也是。
似乎知道陆应淮在等他,在icu里被观察的一个多星期里,江棠的体征一直很平稳。
“他舍不得走,”谢瓒拍拍陆应淮的肩膀,“你也该休息一下。”
“我是s级。”
“我知道你是s级,每次让你休息就拿这种话来搪塞我,”谢瓒无语,“s级也不能连续八九天站在这里跟个望妻石一样,一分钟觉都没睡过。大哥你还记得你自己也昏迷了三个月刚醒过来吗?你知道你脸色有多差吗?”
“不知道。”
还跟以前一样,说话噎死个人。
腺体没恢复又伤上加伤,身体没得到治疗和休养,却能饭也不吃觉也不睡地在这里守着。
脸色差得比鬼都吓人。
得亏他是个s级,等级略低一点都经不起这样折腾。
他不知道,陆应淮根本不敢走开。
他家宝宝总是有本事一个人溜走,他怕他离开一秒,江棠就会以为自己被抛下了。
江棠不是有多强的求生欲望,他只是乖罢了。
他怕给人惹麻烦,他怕自己不听话会让陆应淮失望,连他的潜意识都觉得自己乖乖的才会有人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