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心理疾病有个特别麻烦的地方,类似于从众心理。
哪怕这个人好好的,已经好转很多了,一旦接收到别人的负面情绪,就很快转化成自己的。
他们看上去与常人没有区别,却在时时刻刻重复着挣扎、被击溃、自我修复的循环。
江棠退到窗边,后腰抵在窗台上才稍稍安心。
他不敢回头看。
这里是十一楼。
方希不想活着,方慕不想活着,江棠觉得他好像也不该活着。
身边的声音都渐渐远去,江棠心里有个声音在蛊惑他——
转过身,拉开窗,跳下去。
无论现在的生活有多么幸福,都只是暂时的,只有死亡才能结束这一切。
冷杉香气适时笼罩住江棠,陆应淮快步走过来,把江棠拥入怀中,并设下一个不会被别人打扰的信息素屏障。
江棠怔怔地看着他,眸中照不进一点光亮。
陆应淮心疼得要命,抱着他不敢用力,因为江棠神情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怎么了宝宝?哪里不舒服?”
江棠抓着他的衣服,求助的本能让他想把自己那些不该有的想法都说出来。
可他又说不出来。
因为陆应淮抱住他的那一刻,所有负面情绪都消散了。
他甚至不太记得自己刚才的想法,那么明晰的想法此刻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陆应淮的吻落在江棠眉间:“宝宝,不要吓我。”
江棠闷闷点头,没头没脑冒出一句:“我想吃虾仁小馄饨。”
想吃东西是好事,陆应淮当即把他抱起来:“我带棠棠去吃点东西。”
桑颂就算再喜欢跟江棠呆在一起,也发现江棠状况不对了,他点点头:“我和柚子等会儿出去吃。”
刘煜在这里帮不上忙,陆应淮让人把他送回学校了。
谢柚看着病房的地板,突然道:“我饿了。”
桑颂正想着怎么找个借口不在这里当电灯泡,听了这话,吗喽一样窜起来:“好,我们现在就走。”
病房里只剩下三个人。
陆清优握着方慕的手低声问:“你想吃什么吗?我去给你买。”
方慕摇摇头:“你还没告诉我我怎么了……还是……”
他慌张看向另一张病床,语气急促:“我弟弟又怎么了吗?”
动作太大,有些心悸。陆清优忙按住他不让他乱动:“没事的,你和小希都没事的。”
陆清优是陆应淮二叔家的独子,长相上和陆应淮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