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态度很差,”那时的江棠绷着小脸,“怎么伤的?”
他可以救人,但不能把自己搭进去。
“被打的,被我爸。”夏凌说,一直强撑的坚强似乎被人捅破,他哭起来。
“起来,跟我走。”
夏凌:“起不来。”
“那你就死在这里。”江棠说。
没想到夏凌也是死倔,就趴在那儿不动弹了:“太疼了,你走吧,不用管我。”
江棠觉得他比自己还神经病,如果这人没出现在自己去“秘密基地”的路上,他就算死了,江棠都看不见。
那晚江棠半背半搀地把夏凌弄下楼拖到最近的小诊所门口,哐哐一顿砸门,听见里面传来骂骂咧咧声后把自己身上的现金丢给夏凌。
然后把快要烧晕了的夏凌丢在诊所门口自己走了。
第二天中午下班比较早,他想去那个学校呆着。在一楼大厅遇见了乱转的夏凌。
夏凌脑袋包着纱布,哆哆嗦嗦地看向他,露出一抹笑意:“等到你了。”
江棠这才看清他的长相。
一张娃娃脸,脸上没有淤青的话应该是很好看的。
“你有吃的吗?”夏凌走过来,“我饿。”
“饿了就回家。”
“回家会挨打,”夏凌可怜兮兮地,“我打了我后妈生的那熊小子,我爸会打死我。”
就是这句话,让本来打算不再管他的江棠心软了。
因为几个月前,他又遇到了十三岁那年把他从狗孙手中救出来的那个人。那个人不记得他了,却给他买了身衣服,还给一个小狗挂件。
他很小心地藏着,却不知怎么被李虎发现了。
李虎把他衣服给剪了,把挂件抢走了。
那时江棠唯一一次动手打李虎。
这么做的后果是大三伏天里他被关在猪圈的铁笼。
他都分不清当他听见夏凌那么说的时候,怜悯的是夏凌,还是差点死在夏天的他自己。
此刻江棠坐在轮椅上,白皙的面容比那时更加精致。唇角没有任何弧度,琉璃般清透的眸光冰冷刺骨。
他看着跪在面前夏凌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夏凌抬眸与他对视,想从他的眼睛里找到之前那种安抚和纵容。
可是没有。
夏凌从未感觉自己像一条可怜虫一样。
他仗着自己长得显小,硬是骗江棠自己比他小一岁。
江棠一直是有存款的,他上交的只有饭店的工资。他给夏凌找了宾馆,一天三次给他转账让他吃饭,比养自己还要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