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融:“……”
他懂个锤子的黄老之道啊。
为了不露怯,他只能说自己卜算另有一套规律,并非是世人熟悉的那种。
宋铄恍然大悟,非常人都有非常之遇,这回他倒是没有再怀疑萧融的说法,但是他又开始跟萧融胡吹海侃,说起他当初差点入了清风教的事情,清风教要求他传教、还让他献金,更过分的,居然让他每日都去教会聚集的地方待着,说是要聆听教主的教诲。
拜托,他连五日一上朝都嫌麻烦,怎么可能天天都去教会接受别人的指点,再说了,这世上能指点他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萧融:“…………”
懒,自大,且注意力高度的不集中。
刚刚发现宋铄就是宋遣症的激动心情正在逐渐退却当中,萧融都开始怀疑自己了,他真要把这样一个人带回陈留去么,这样的宋铄能帮自己的忙?
该不会跟张别知似的,每天就会闯祸吧。
萧融沉默一会儿,决定还是不让宋铄来把持这场对话的走向了,他的暗示宋铄能接收到,但宋铄完全不往他暗示的方向走,再这样下去,完全就是浪费时间了。
干脆,萧融直接问道:“既然已经生了辞官之心,宋公子为何迟迟没有行动呢?”
宋铄眨眨眼,回答他:“因为金陵还算有趣。”
萧融轻笑:“若金陵当真有趣,宋公子又怎么会蜗居在这小小的茅草屋当中。即使我与宋公子相识不过是这一时半刻,我也看得出来宋公子其实是个愿意结交天下英豪的人,茅草屋虽凉爽,但在更为沁人心脾的君子与英雄之前,就算不得什么好去处了,宋公子待在这,无非是因为主城当中没有这样的人而已。”
宋铄歪了歪头:“那依萧令尹看,我为何迟迟不辞官呢?”
萧融:“大约是因为即使宋公子辞了官,也找不到比金陵更好的去处吧。”
宋铄嘴角上挂着的浅笑慢慢消失了一些,萧融却没有看他,而是晃着自己手里的茶盏,继续慢慢的说道:“湘东是宋公子的家乡,若湘东很好,可以施展宋公子的抱负,那宋公子也就不必千里迢迢的赶来金陵了。在湘东时望金陵,是因为金陵乃雍朝如今的国都,它承载了一个皇朝以及无数士人的未来,但望山跑死马,那所谓的明君贤臣,如海市蜃楼一般看得见却摸不着,朝着它不停地走,终有走到地方的那一天,可等那天到了,才会发现不过是一场幻影。”
说到这,萧融抬起眼,对宋铄笑了笑:“好在宋公子还年轻,年轻人的血不会冷得这样快,如今站在金陵了,不知宋公子还找得到下一个可望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