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臣的手掌因近年的养病而没了一层厚厚的老茧,加上他也年事已高,骨头变得比年轻时要更为脆弱,所以他把孙子的脸庞扇偏移时,自己也被震得掌心一片酥麻:“我不是因你的狠毒而给你教训。”
郝宿王想扶起被训的呼扶罗,但被军臣抬手制止:“我是因为你没有你想得那样聪明才给你教训。”
军臣知道愚蠢的孙子想把脏水泼到刘瑞身上,这在匈奴还有几分余力时是很可行的,但是现在……
刘瑞: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当然,公开场合里是绝对不能这么说的,但是用下官方语言,结果也相差无几——“没错是我干的”=“我要入侵”;“你们在污蔑我”=“为了抗议匈奴的污蔑,所以我要入侵匈奴”。
横竖都是死,所以在yse与no间选个or把事情压下才是正理。
别说是军臣,就连帐里的政客都是一个想法——此事不能扯到大汉。
王庭内泼脏水给大汉是一回事,王庭外泼脏水给大汉又是另一回事。
要是军臣真有借此转移矛盾的想法,也不至于压着挖出大汉细作的新闻而让呼扶罗在王庭犯蠢。
“我很清楚你的依仗究竟是甚。“军臣的反应不仅超出呼扶罗的想象,更是让在大帐看戏的夏日图冷汗直冒——因为他是呼扶罗给王庭下毒前唯一见过呼扶罗的中心人物,要是军臣借机打压右部势力,他第一个被军臣祭天。
夏日图的掌心变得异常黏糊,导致他的脖子与手呈现出了令人难受的温度差。
不会的。军臣既然留他在此,就不可能让他折于黄口小儿的算计之中。
即使不为名声着想,军臣也要想想没了年纪合适,身份合适的夏日图,王庭靠谁制衡右部?以前是有王庭+左部+一圈仆从在那儿盯着。
现在……
一想到这儿,夏日图的内心微微一定,但很快被军臣的脸色打入谷底。
人一老就容易犯浑,谁能保证军臣不是那个例外。
幸运的是军臣没有混到去拉堂弟下水,但是他让郝宿王将呼扶罗从王庭带走的行为还是看得众人有些摸不着头。
呼扶罗的下手又毒又狠,两个王孙基本没了生还的可能。
如此不选这个长孙,难道军臣……
一想到那最不可能的继任结果,众人不禁脸色一变。
要是让于屠日禅上位成功,右部的挛鞮氏都得冲击王庭之位。
夏日图也想到这点,脸色不禁由阴转晴。
是啊!
连于屠日禅都能担任单于之位,他又为何……
“让伊稚斜的儿子回来继位。”
军臣话如一道惊雷,炸得众人开始思考单于是否老来昏聩。
“怎么?你们都没听清楚我在说什么?”军臣也知自己的命令有多离谱,但是为了维持单于的镇定自若,他还是以冷漠的姿态拍榻喝道:“难道我这单于已经没了威信,导致你们怠慢我至这个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