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迁写《史记》时,汉武帝是不怕对方编排自己吗?
不,他也怕,而且比下罪己诏时怕得更狠。
然而比起《史记》“败坏”他的名声,他更怕因此事留下更多骂名。就好比是《大明王朝1566》里的嘉靖不敢处死海瑞——一旦海瑞因谏而亡,那么他在儒家乃至整个民间会直接封圣,连带着让嘉靖的名声臭不可闻,甚至动摇清流乃至勋贵对皇帝的支持。
清廉忠诚如海瑞都落得如此可悲的下场,他们这群没出息的混子又该当如何?不过是兔死狐悲吧!
既然不能收回放给清流们的管辖权,那么在清流里插入自己的声音就是堵不如疏的最佳选择。
而且这个选择还可以左右清流里的内部声音。
毕竟刘瑞除了通过太学府来收编民间的小说家们,更是靠太学书院和国库的造纸速度,出书规模将民间里最强大的儒家音量都打了下来。
任你花了五十年的时间也扛不过有皇帝支持的正规军下场。
不合适地形容一下就是老美的廉价货物冲击平静的南美的市场,滴水穿石的细流遇上粉碎巨岩的瀑布——无论是规模还是强度,亦或是组织能力都不是那群为爱发电的民间学者可比拟的。
这么做自然是能达成政治的口径统一,并且不必砸碎过去的好名声与现在的自由,但也导致劣币驱逐良币,以及要花额外的钱在隐形的维稳成本上。
或许可以引入鲶鱼来保持国内的创作活力。
刘瑞的目光落到桌上的设计图上,突然有了“鲶鱼”的人选。
果然。
“让英雄对付英雄,让好汉对付好汉。”
李三听着皇帝在那儿喃喃自语道,随即发出“桀桀桀!”的古怪笑声。
“给上林苑的希腊人送点本土的文学著作吧!”刘瑞记得安息送来的希腊人里还有一些没有着落又不敢回去的文人墨客:“有空的话也让其写写希腊歌剧。”
“陛下是想开洋荤啊!”
“暂时吃腻了家乡菜,总得换些新鲜的来打开食欲。”刘瑞说罢摸出麻纸,琢磨着给太学院的小说家门一记警钟:“庖厨到底是用惯了的自己人,总不好因朕的新鲜而让汉宫都跟着试国外的荤腥。”
李三闻言淡淡一笑,撩着袖子为皇帝磨墨。
于是在这天下午,难得清闲的皇帝突然贾母上身,写了篇被后世的推文博主们津津乐道的讽刺小说——《丑角与宠儿》。
故事发生在阳光明媚的一个午后。
学堂里的女生翻着已经起边的最新小说,还未看进三行字便听到已阅的富家子弟吐槽小说的内容有多么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