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军臣对儿子的死活不感兴趣,而是想着如何保全自己的地位。
然而对于五十好几,膝下只有两个儿子,数个女儿的军臣而言,保全自己的意义又是什么?
他的长子在汉人手里生死未卜,幼子是由刘氏翁主所出的,没有继承权的旁系子弟。
难道要将单于之位交给弟弟?
不,他绝不能让伊稚斜继承王位。
他……
他……
“噗!”急火攻心的军臣喷出一口黑血,就在过来商讨对策的诸王、左右大当户、左右大都尉的众目睽睽下晕倒在地。
“撑犁孤涂!”王庭的当户立刻去叹军臣的气息,同时抽出利刃防止有人犯上。
“都出去,出去!”反应过来的呼衍王死死地盯着最有可能谋朝篡位的罗姑比。后者在在呼衍王的怒目下显得倒像军臣的肱骨,反衬得把众人呵退的呼衍王像跳梁小丑。
亦或是说,他想做匈奴的魏冉,给年仅六岁的于单之子摄政。
这可比让罗姑比上位还要戳动挛鞮氏的肺眼子。
见此异状,掌王庭卫戎的郝宿王上前说道:“去请胡巫与颛渠阏氏,所有人在撑犁孤涂醒来前都不许离开。”
第394章
郝宿王是挛鞮氏里绝对忠于单于的人,比颛渠阏氏和左贤王的可信度还要高,所以他的开口还是很有分量的——毕竟比言语更有危险度的利刃已经指向自己,这群在外呼风唤雨的匈奴贵人也不能违抗郝宿王的命令。
和郝宿王一样,单于的当户、亲兵,也是依附于单于的存在,所以在单于不能出面管事时,他们和郝宿王的利益一致,都是尽量保住单于,也就是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
胡巫被连拖带拽地搞过来后,又是念咒又是上药,折腾到屋里全是难以描述的浓呛味后,军臣终于悠悠地醒了,但还觉得胸口发闷,似乎有利刃插于胸骨之中。
“于单……还没回吗?”军臣的眼神从涣散变得清明,但好歹能完整地说出句子,这让在场的不少人都松了口气。
单于还能管事,总好过看挛鞮氏的直系旁系开启草原的王位之战。
“还没回呢!估计是被汉朝的小皇帝给扣下了。”回话的罗姑比好整似暇地看着颛渠阏氏在那儿演习,身边还跟着一个六岁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