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在理。
罗姑比冷眼瞧着单于家的破事,不忘在母阏氏为伊稚斜辩解时拉下“偏架”:“本王也好奇中行说的效忠对象到底是谁。”
趴在地上的中行说嘴唇蠕动,昏昏沉沉的大脑缓慢运作,但却没能想出一个破局之策。
谎话的精髓是三分真,五分假,还有两分迎合奉承。
如若只有军臣在此,或是只用面对两个立场相似的人,那么中兴说完全不必如此头疼。
可现在不是面对有着同样立场的单于夫妇,而是面对单于一家和已经和母阏氏联手的左谷蠡王,然后还有立场不明的右贤王罗姑比在一旁虎视眈眈着。
这么个争锋相对,黄雀在后的情况,想全身而退是不大可能的。
亦或是说,中行说的下场只有两种——一,被军臣即刻处死;二,被上位的伊稚斜或最后坐大的罗姑比处死。
是的,你没听错。中行说一直觉得罗姑比有称王之心。虽然匈奴严格遵循冒顿制定的王位继承制,但是这种“严格”也是有时效性的。
天子,兵马强者当之,宁可有种耶!
中行说是燕地的宦官,读过的史书有且仅有流传最广的《公羊春秋》。可即便是他这样才疏学浅的人都很清楚祖宗家法大不过县官不如现管。
你说是祖宗之法?
他说祖宗已经死了。而且制法的是你的祖宗,不是我的。
同理,真要给匈奴编史,冒顿也应该是个太宗,而且还是杀了亲爹的太宗。
当然,要是从篡位的角度来看,罗姑比也可以称之为匈奴的司马懿或王莽——因为他的年龄与庞大家族真的能对单于一系造成强烈冲击。
【蠢货。】
上座的军臣没有错过母阏氏在罗姑比为其说话时的甜蜜神情,真想撬开阿囊的脑子看看里头是什么构造。
然而在他暗骂女人都是没立场的蠢货时,母阏氏的表情在与夏日图四目相对的那刻微微一变,像是刚出熔炉的“火球”被浸入冷水,“滋啦啦”地蒸没那些愚蠢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