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是北宫的顶梁柱,从上林苑回来后要安抚下属,听人报告,然后思考如何收服老爹的密探并安插心腹。而在他把手头的事情忙完后,奉常的人也送来衣物,催促太子天不亮就赶去祭祀,然后找家驿站换上及冠的礼服,参加下午的及冠礼。
老实说,这么一趟下来,不管是年轻力壮的刘瑞还是随行的人都差点虚脱,但也只在驿站歇了三分之一个时辰便继续赶场。
“陛下,太子到了。”刘启已经虚到回暖的季节都要裹上厚厚的大氅,然后要求守夜的宫婢燃气炉子,避免他被生生冻醒。
刘瑞的车架距离上林苑还有一里时,刘启的殿里就已接到太子快到的消息。
假寐的刘启从床榻上挣扎起来,任由宫婢为其换上正宾的衣物,起身叹道:“走吧!”
去给太子完成准备亲政的最后一步。
“诺。”宦官令将刘启扶上可进屋内的两人轿,然后安排守在殿外的黄门拉起帷帐,避免皇帝吹到冷风。
“陛下到~”
等候已久的臣子向刘启行礼。
看着下方的脑袋跟太阳花似的随着他的位置偏移,刘启的心里也升起一股被迫放弃天下大权的悲哀,终于明白始皇为何求仙问道,高祖死前为何难安。
“开始吧!”因为刘启虚弱至此,所以他在轿子落地也也没起身或是换个更体面的主座,搁在一众站着的长辈里那叫一个格格不入。
即使是赶出来的及冠礼,但在重要人物的选择上也是毫不马虎。由楚元王的两个儿子担任主人,皇帝本人担任正宾,梁王刘武担任赞者,而刘瑞的异母兄弟刘德,刘武,以及刘寄担任托冠的有司,眼里的哀伤与复杂令人咂舌。
同是刘启的儿子,太子是心肝宝贝,他们是后爹养的。不过这三位还算得宠的皇子,要是看看不得宠的是什么待遇,兴许就会产生一丝阿q精神。
刘武净手后于西阶就位,刘瑞在场地中间向观礼的宾客行揖礼,然后跪坐冠者席上。由刘武为其束发,刘启在主人(这里指年长的亲属)的陪同下净手就位,开始加冠。
这之间,刘瑞向不同的人拜了三次,接着完成置醴,醮子,聆听的流程后向参与者揖谢,这才算是礼成。
“瞻彼旱麓,榛楛济济。有志之子,干禄岂弟。鸢飞戾天,鱼跃于渊。有志之子,遐不得心?”刘启在礼成后挣扎着向在场的宾客举手,看得三个充当有司的儿子愈发苦涩。
“日后请诸位辅助太子,莫让荧惑现于汉室。”
“臣等铭记陛下嘱托,不负陛下栽培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