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羽澜吸了吸鼻子,一本正经地说道:「那你说,你喜不喜欢我?」
鐘沐言愣了一下,不讨厌跟喜欢说白了是两件事吧?
正想开口反驳,却被申羽澜抢先了一步。
双肩被对方抓住,力道不大却是让人吓了一跳,她被迫仰头看向申羽澜恳切的目光,压低的嗓音传进了耳里,「你是不是又想敷衍我?就只是问你喜不喜欢,难道就不能老实告诉我吗?」
充满深情的眼眸望进了眼底,盈盈的带着水光,似有一股暖流淌过心口,微哑的声音带着磁性,引起颅内一阵酥麻,鐘沐言感觉自己就快抵抗不住,几乎就要在申羽澜面前沦陷。
可她不想说,也不能说,她比谁都清楚,在旅程的尽头,这样的许诺绝不会是甜蜜而幸福的结局。
可谁又能拒绝这样的申羽澜呢?
至少她开不了口,只能将所有的话藏在了紧咬的牙关后,偏头回避了那难以抗拒的双眸。
「阿!」
突然,鐘沐言感觉自己双脚腾空,吓得她惊呼了一声,才发现申羽澜竟将她抱了起来,她反射的揽住申羽澜的脖子,张口喊道:「申羽澜你干嘛!快放我下来!」
「不要!」申羽澜一口拒绝,将身上的人抱得更紧一些,「你要是不给我一个答案,我这样就抱着你,一路大声唱歌跑回旅馆,看我们明天会不会上新闻。」
那个脸皮比纸还薄的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人喝醉居然还会耍赖威胁自己了!
没等她想出怎么应付这个疯子,申羽澜就向前走了几步,虽说抱得很稳,可对悬空在上的人还是觉得非常可怕。
「你别闹!快放我下来!」这次鐘沐言语气严肃很多,无论是自己摔下来或是申羽澜硬撑着抱住自己,都可能会有人受伤,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事。
但申羽澜只当耳边风,她的步伐没有停下,仰起头大声的说道:「那我们准备开始了喔!倒数三秒鐘!」
「等一下!你不要…」
「三!」
「我是认真的!你给我…」
「二!」
「申羽澜!」
「一!」
鐘沐言紧紧抱住了如救生伐般的脖子,整颗头缩进了对方的颈窝,可剧烈的震盪并没有如遇其中出现,反而移动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疑惑的抬起头,对上了那人狡黠的笑。
「说笑的,其实我跑不动。」
「放,我,下,来。」鐘沐言真的快被这个醉鬼给气死。
落地后鐘沐言还心有馀悸,恼怒的瞪了一眼那个胡闹人,发现对方虽没有继续哭哭啼啼,可勉强提起的嘴角苦涩和失落却是显而易见的。
甚么叫被人拿捏住了七吋,此刻的鐘沐言也算是能理解了,她在心中叹了口气,主动勾了勾了对方垂在身侧的手,「回去了。」
幸好申羽澜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顺势就握住那难得主动伸来的手,还自然的穿过指间十指交扣,鐘沐言也没反抗,就由着她去了。
行走在陌生的都市,入夜后并没有因未知的危险让人感到不安,反而因偶尔行经的过路人表现出的间适,体验出城镇中静謐的悠然。
而携手漫步的两人则是这夜色下最雅緻的画,月光在她们精緻的面容上映出了难以看透的神秘,修长的身型踩着比邻的长影,每一步都能让这城市的一角绘出唯美的色调,下意识的夺去了每一双有幸错身的目光。
「阿羽。」
听到期待已久的叫唤,申羽澜心里乐得开花,她将晕呼呼的脑袋靠上了鐘沐言的肩膀,软软的应了声:「我在。」
感受到对方的亲暱,鐘沐言心里又是一阵刺痛,她咬住下唇,开口的话如同低语,「你为什么总是喜欢上那些会伤害你的人呢?」
「没有人真的要伤害我啦!」申羽澜几乎立刻就回应了,她用空着的那隻手抱住鐘沐言的手臂,想靠得更近一些,「你有听过一个说法吗?『在感情中,能真正伤害到你的,只有你自己』。」
说着她爽朗的笑了声,「要是我的心足够坚强,根本也不会有人能够伤得了我,所以确切来说,是我自己让他们伤害了我才对。」
申羽澜本就是个赤诚的人,鐘沐言相信就算现在对方是清醒的,也会给出差不多的回应。
只是这答案鐘沐言很不满意,这世上就是有很多恶劣的人,凭什么他们造成的伤害要一个心善的人自己转念?凭什么他们不用为自己的自私付出代价?
可那些严厉的控诉却卡在了喉间,没露出任何一个字,只因自己也是这恶劣之人的一员,她同样在利用申羽澜的善良,又有什么资格指控任何人呢?
最终她握紧了申羽澜的手,卑鄙的感受着掌心渡来的温度,轻叹了口气,「阿羽,善良有天真的会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