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说来,认识松田和萩原是在我七岁的时候。之后大概在十岁左右,因为身体状况急转直下所以搬家到距离医院路程只有五分鐘的地方治疗身体……」看见伊达航一脸疑惑,樱井苍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耸肩。「班长,你别看我现在这样,其实我在大学以前,身体其实是非常差的,简直能够说是药罐子,从小吃药长大,医院可以说是我第二个家。」
「……还真的看不出来。」樱井苍其实不算壮实,这他们都看的出来,而比起警校的其他人来说简直可以说是柔弱,还以为他天生就是骨架纤细的那种,现在才知道他是小时候身体不好才造就这样的体型。毕竟真正体弱的人其实根本没办法进入警校,所以压根没人往他体弱多病这块想。
而看其他人的反应,显然也知道这个事实,而这时伊达航才理解原来松田一直以来没真的出手揍人的原因。
也许是因为他对樱井苍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小时候体弱多病那时,所以再怎么生气,也没有真的动手。
可能怕自己力道没控制好又把人送进医院……?
不然按照松田的个性本该在最初就衝上去要一个说法或直接用拳头解决了,而不会忍了这么久,还像这样偷偷摸摸跟在他身后。
而其他四人听樱井毫不在意地提起,都不约而同地想起小时候的情况,甚至对于现在健康的不可思议的樱井苍都极为诧异,所以开学那时候别说是降谷及诸伏了,就连善于观察的萩原也迟疑是不是认错人,导致松田也没在第一时间就像当初把降谷约出来打一场那时一样把樱井叫出来。
樱井无所谓的再度耸肩,反正这种评价也不是第一次听见。「后来嘛……为了方便就医,十岁左右我转学到了降谷他的学校,好像待了快五年左右直到中学毕业,就像降谷说的那样,我又搬家了,不过这次不是身体因素而是家庭因素。」
「那所以你那时候其实是可以联系的,那为什么当初就像病死了那样连一封信或是一通电话都没有啊!」听到这里,松田忍不住衝上前伸手就拽住樱井胸前的衣服,将他狠狠抵在零钱兑换机台上,那眼睛喷火的样子让旁边的人几乎都要以为他下一秒就是要抡拳揍了过去。
可樱井却是一点都不担心,反而勾起了一抹笑容,而看着那抹一直都没有变过的欠揍笑容,松田的脸色更难看了,握着衣襟的手无意识的颤抖着。
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樱井苍或许当初真的是因为身体状况不得已才离开,可明明有很多方法可以联系上甚至是留下隻字片语,但樱井苍却选择没有做。
「你……你知不知道──」他真的以为,他死了?
年幼的他们,对死亡懵懂无知,但不代表随着时间过去会不清楚那代表什么,曾经的回忆太过美好,导致失去的时候会难以接受,再加上……樱井苍对当时的他其实不仅仅只是朋友那么简单。
他是在父亲那件事后少数在学校为他出头的同龄人,纵然身体虚弱,但他是除了萩原以外,无条件相信自己的人。
脑海不由自主的想起,前些天他和降谷零打架,自己去医务室找药擦时意外碰到樱井苍,纵然那个时候他什么也没说,樱井苍也什么都没问,但樱井苍看见他脸上的伤后二话不说地拉他进医务室,安静帮他擦药的事情。
让他顿时有种错觉,彷彿回到了小时候。
樱井苍仍旧和过去一样,从不曾主动询问,但都在刚好的时机安静无声地表明,他一直都在。
眼前这人无论是在他被欺负时、打架时、生闷气时,都是如此,会帮他出头、会帮他教训其他人,也会默默地陪着他。
和他相处的时间不像和萩原那么久,但那不代表他不重视樱井苍。
而这样的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曾经的樱井苍无声无息的离开了他的世界,但他从未遗忘过这个人,如今樱井苍再度出现在自己身边,一如既往那般纵容自己,让他始终都没有真实感。
自从再相遇以来,他总感觉眼前这人是一场一碰即碎的梦境,可那时候擦药的疼痛感却提醒着他,他真的在,就在眼前,是真实存在的。
他在那个时候也曾衝动地想要质问他,但不知怎么却又问不出口。
最少那一刻,他并不想要因为那些曾经而破坏那时候的氛围。
可这十多年的时间,不单单就只是字面上的十多年。
那是一天天的等待、疑惑、担忧,到萩原犹豫的推测、到心灰意冷、到几乎接受了幼年玩伴可能死亡的事实。
到后来和萩原一同升学直到入警校前,偶尔提起时,彼此脸上露出的怔愣以及惆悵。
相处不过两年多快三年,可那个曾经陪着他的人,始终未曾自记忆中褪色。
而那个人,现在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就被自己抓着,那笑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他再也不想压抑自己的怒火,攒紧的拳头就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