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迁好像接受了这个理由,没追问下去。
我松了一口气。
其实,之前,我还来找过一次池迁,就在我装病请假前几天,正值国庆假期。
我偷偷地来找过他。
像现在这样,做了好多菜带过来,市一中已经停课了,我想如果他不回家的话大概就在宿舍吧。像一个进城的乡巴佬似的一路走一路问,问了好多人才问到他们班上的男生宿舍。
一间间找过去,大多学生都回家了,宿舍门锁得紧紧的,一个人也没有。
终于找到一间有人的,一个赤膊的孩子正躺在床上打游戏机打得如火如荼,我探头进去问:“这是高一三班的宿舍吗?”那孩子激战正酣,头都没抬,随口应了一声:“啊,哦。”
“那个,同学,池迁在不在你们宿舍?”
桌上都是油汪汪的泡面碗,这孩子摁着按键脸都狰狞了,不耐烦地甩了我一句:“隔壁!”
隔壁宿舍锁死了。
我只好站在走廊里等,我想池迁也许是出去了,晚上总会回来的。
可是天都等黑了,走廊里连个人影都没有,除了隔壁那个赤膊的游戏狂魔下去拿过一次外卖,再没人经过。
我就想打电话给池迁。
打过去一个被摁掉一个,打过去一个被摁掉一个,我被气出脾气来了,一个接一个打,非打得池迁接起来不可。
后来接也接了,可不是池迁。
“谁啊,一直打一直打你烦不烦啊!”娇滴滴又气呼呼的女声。
我立刻就愣了。
“我跟你说别打了啊,我男朋友可没空搭理你!”
那女的又说。
男朋友?我继续发愣。
就这么两句,后来我听到电话里远远传来好似池迁的声音,在问:“谁打来的?”
那女的捂着听筒喊:“没,打错的。”
话音未落,电话就挂了。
我怒火中烧,再拨过去,不管多少次,永远是“正在通话中”。
那时候,我真是说不清心里是苦是涩。一直藏在怀里的饭菜已经凉了,不管我捂得多紧,温度还是不知不觉就流逝了。
天已经黑透了,只有头顶白惨惨的灯光罩着我。
腿站麻了,我又蹲在池迁宿舍门口挨了一会儿,我想,也许再晚一点儿,池迁就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