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不怕**,也不怕传染。”
他头埋得更低了,我看着他两弯眉毛下的眼睛忽然红了:“我怕又要一个人。”
——我不怕死,我只怕孤零零地活着。
周围好像突然就变得寂静无声,连风卷落叶的声音也听不见了,一切声响都消失了。我的耳边只剩下池迁强忍的抽噎声。在他抬起另一只手擦掉流淌出来的泪水之前,就一把将他按进了怀里。
“对不起。”
我不是不告而别。找别人来照顾你,也不是要丢弃你。
“阿卷,对不起。”
我一直不够聪明,在感情方面处理事情更是糟糕得一塌糊涂,我不知道你会那么怕,我不知道原来还有人会觉得我很重要。原先,我以为他可能只是把我当做负责照顾他的人,而这样的人可以有很多。
像我这样不够优秀又可有可无的人,朋友又不多,老婆也没有,我曾经以为会在意我的去留的人,恐怕只剩下生育我的父母了。
上辈子,不止一个人告诉我,不是亲生的孩子养了也是白养。这种一直被灌输的观念,从上辈子带到了现在,我有时也会怕付出,物质上的付出并没有关系,可是感情上的付出会让我犹豫。付出太多却无法得到那么多,这种心理上的落差其实很伤人。
我曾经毫无保留地为一个人付出过,最后就是一场空。
我现在不太敢了,结果却意外收获了这个孩子毫无保留的热忱。
我轻轻抚摸着微微耸动的肩膀。
真抱歉,你对我的珍惜,我总是很久很久之后才发觉。
希望现在,我醒悟还来得及。
第26章痊愈
大约一个礼拜后,我终于能够逃离隔离区。
收拾好东西,穿过一如既往空荡而凄凉的院子,郑夫人便站在楼上远远望着我。
事后,她告诉我,我走出铁门的一刹那曾回头对她笑了一下,她说她一直记得那个笑容,印象特别深刻。
“我希望有一天我也能这么笑出来。”她说。
可我倒是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