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睡了,这不是为了接你电话,”温宁原本是不愿意说出这种迁就男人的话的,尤其是她一旦说出口,这对于周寅初来说,更像是一种激励,他对他自身盲目的自信必然更胜一筹,“所以才急赶赶到阳台上来。”
“你别吹冷风。”
温宁欲言又止,很难用一通电话迅速熟稔起来吗:“那我挂了。”
他的贴心到此为止:“再陪我讲两句。”
温宁是不乐意的,但思及今天确实自己理亏,劳烦了旁人,也比寻常要有耐心起来:“周寅初,我在想广州的食物比较清淡,应该还算适合你的肠胃,如果时间充裕的话,不妨多吃一些。”
“可多吃的话,薄肌就没了,就变成脂包肌了。”
“影响的可是你的幸福。”
任何话经过他之口,从此之后,就变得不着调起来。
“你无耻。”
“你去睡吧。”
温宁怀疑周寅初是故意找自己的,就是为了听自己骂骂咧咧两声,听见之后,便心满意足,不再折腾明早还要早起的她了。
……
只有确切地听见她口中的骂声,周寅初才会恍惚觉得自己置身于的不止是一场虚无的梦。
原本以为一切都无法挽回的他,老天再一次慷慨地赐予了他延续他们故事的可能。
他再次拧动瓶身,直至瓶塞松动,完美起开香槟,面对沉沉夜色,男人不再百无聊赖。
远处的珠江南岸的水面波光粼粼,周寅初的视线却没有随着江波缥缈而走远,始终停留在他们1:09的通话记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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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身为周寅初身边多年的“挚友”,当然这主要归功于薛正尧的一厢情愿。小薛总一整天都不大正常,原本乐呵呵的脸顿时变得像是天塌了下来。
他无法理解何玫的举动,更想不出这个蠢女人还会执迷不悟地接受陆忱邀约的理由。
上一次,他之所以从中搞破坏,亲手毁掉何玫的情书。
薛正尧觉得并不是全无理由。
他分明看见那个时候陆忱已经和叶姝走得很近了。
虽然没有明面上的证据表明两人已经在一起,但薛正尧从不觉得一个男生可以同时接受两个女生的好意,很显然,与何玫交流做题经验的陆忱看上去并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不介意用他的方式提点他。
而早在那个时候,何玫就护着他,说纯粹是同学之间的互帮互助而已。
可同样是男人的薛正尧,他十分清楚的明白一个道理,有些男人只是享受那种被女生包围的暧昧,陆忱虽然出生贫困,但他并非不知晓人情世故,相反,好学生的他只会对这类事情看得更加透彻而已。
左右逢源的陆忱享受着旁人释放的善意、好感,以及那些情愫。
而他亲眼看着何玫深陷其中,又在目睹着他和叶姝成为班对时强忍不发而难受,薛正尧记恨起了陆忱。
在他看来,陆忱会选择叶姝,而不是何玫的原因十分简单,叶姝家世显赫,背景远比何玫更强大。
而现在,陆忱之所以想回头,莫过于他稍微有了一点钱,不愿意受到叶姝家里的压制,他选择何玫的原因也不外乎何玫个性单纯,能力不弱,当他的贤内助绰绰有余。何玫漂亮热情,身材养眼,个头又高挑,怕是当年陆忱也一心两用过。
“傻子。”
这是他对何玫的评价。
好不容易在毕业后将近十年的时光里,跻身成为一家外企还算不错的项目主管,在感情上却还是那么容易受到蒙蔽。
……
何玫打了个喷嚏,不知道到底有谁在讲她的坏话。
但她无暇理会,满脑子都是今天午餐会时发生的事,她一心一意地在想和周寅初私会的人到底有什么来头,差点忘了自己一不小心答应了陆忱明天的午饭。
她想起来的时候直懊恼,或许,在青春迷蒙的时候她确实对陆忱产生过一点好感。
但今天的陆忱还不至于让她心动。
对于八卦的热爱差点害自己至于尴尬的险地,很快,她拼命联想起班级里其他的同学来,想着两人的聚会本就是借“老同学”的名义,要是再加上一两位的话,其实也未尝不可,这也能委婉地同陆忱表达她当下的态度。
如果薛正尧愿意少说话的话,那他必然是自己心中的不二人选。
薛正尧这人坏就坏在,屁话太多了。
想起他今天莫名其妙怼人家陆忱的几句话,她都有些听不下去,不过这样一来其实也好啊,何玫决心换一种思路,就变成了老同学之间存在一些小矛盾,她这不是正好出面调解了?
这个聚会的名义不要太顺理成章些。
她立即就给薛正尧打电话,先是对他今天中午不成熟的样子进行了批评:“你不觉得你对陆忱未免太刻薄了些?”
也不能说心中有所偏向,何玫自以为站在了公正的立场。
然而,接到这一通电话的薛正尧没好气,尤其是听那些褒扬陆忱的陈词滥调。
占了理的女人说起话来滔滔不绝:“我跟你说,你呢,虽然出生豪门,但并不代表你可以瞧不上任何人……”
薛正尧瞬间跳起来反问:“那你平时为什么看不起我?”
何玫当场翻脸:“那能相提并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