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祥等四路军也顺利完成了当疑兵的任务,尽数向此地聚拢而来,一战将敌人全歼。
岳飞入驻建康城,首先去初宁陵祭拜了一下刘裕的帝陵。
千年已过,祠庙下依旧香火不绝,神鸦社鼓,墓道前铭刻着刘裕策马扬鞭、挥戈天下的剪影,目光犹自遥望北方。
他还开着视频,向刘宋位面的众人展示了这样一座陌生而又熟悉的建康城:“六朝旧事如流水,唯有年年江潮如故,日月往来如梭。”
刘裕颇有些惆怅,尤其是见到战争过后,建康城饱受元军铁蹄摧折,如此景色凄凉,旷野萧条,再对比今日刘宋帝国都城建康城的繁盛,愈发让人扼腕叹息。
他感慨道:“万里江山依旧,昔人却已当然不存,果然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岳飞安慰他说:“我会尽力安抚百姓,虽然不能与陛下手中的建康城相比,总可以减免苍生流离之苦。”
日后,建康将很快与扬州连成一线,扬州是小皇帝赵昺新的行宫所在,建康自然就是陪都。
当然,只是暂时的。
他们很快就会打到江北去,利用那里的地缘和资源优势和蒙元周旋。
岳飞有一些安抚民生、治理城池的计划,主要就是在设立一定数量的常备军士以外,尽可能地以攻代守,不作无谓的兵戈,课劝农桑,休生养息,促进经济发展。
这些都是常规操作,当然还有一点,那就是文天祥提出要重开科举。
虽然说,岳飞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搞这一出很奇怪,但文天祥却很快说服了他。
自唐以后,科举就一直是一个国家主流的人才上升通道,所谓学而优则仕,已经成为了。
重开科举,不仅可以安定天下人之心,表明宋廷的旗帜还在,一切都运转如常,安抚天下百姓之心,这正是他们目前急需要做的一件事。
其次,科举也不仅是进士取士,一大批的书院和下属读书机构开张,还有一系列的配套产业,也可以大规模容纳四处的流民,让他们有地方可去,有营生可做,不至于四处为祸。
刘裕:!
他这个年代还没有科举,作为一个始终在向世家门阀拔剑,欲给天下寒门之士一条上升之路的人,他听岳飞这么一说,立刻敏锐地意识到了此举的意义重大。
比较可惜的就是,他最信任的宋人李清照,并没有考过科举。
刘裕只好让李清照去找了几个从前的进士状元过来,深入了解情况。
其中有一人眉目英挺,气势不凡,而且他居然还是听闻刘裕的消息,千里迢迢,携家带口地过江,从北方金人治下赶来投奔他的。
这一下子吸引了刘裕的注意力。
经过一番深入的交谈,刘裕对他十分欣赏,认为这人有大才,当即决定在下一年开始试行科举的时候,让他担任整个流程的主事者。
“你叫什么?”
这人说:“回陛下,臣叫辛赞。”
……
岳飞制定了整个建康防线和城市治理的大方向之后,就将一切放心地交给了文天祥,自己立刻动身,通过牌位前往福州找陆秀夫。
他在虚无空间中,一路穿行,走过了长长的历程。
这一段时间,大量从宋廷出逃的文武百官聚集在福州,庆幸非常混乱。
宋人的一大特点就是内斗,文也斗,武也斗,这群官员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陆秀夫这时候还不是丞相,只是端明殿学士,张世杰虽然也手握兵权,但还没有后来崖山时代的风光,朝野都成了他一言堂的地步。
非常嚣张的是另一个人,左丞相陈宜中。
此人相当擅长跑路,属于内战内行,外战外行。
当年在临安元军兵临城下,他是第一个离开准备跑路的,而且连夜撤离,连官服都忘了脱下。
如今,他看见福州好像新朝廷又立起来了,于是麻溜滚回来了,准备继续当丞相,大包大揽了所有工作。
工作纲领就是一句话,敌人来了,我们快跑吧!
陆秀夫说要抗元,他说不,我们快跑路。
张世杰让他别墨迹了,赶紧打仗,他说不,我们快跑路。
苏刘义叫他赶紧让朝廷仪式都恢复正轨,他说不,我们反正最后要跑路的。
可谓没有半点廉耻和抗争之心。
最后此人在崖山海战前夕出逃,一路跑到了越南占城,后来占城被元军打下来,他又留到了泰国,后来惨死在那里,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此刻,陈宜中每天听陆秀夫催促他赶紧出战,并且献上了非常优秀的战略,感到无比厌烦!
他指使自己的党羽弹劾陆秀夫,直接将陆秀夫投下狱,后来见众人群情激愤,纷纷抗议,才改为了赶出了福州府,让他到外面去自生自灭。
张世杰大怒,在朝堂上直接就跟他撕破了脸,大打出手。
但他此时也只是个将军,还不是太傅,只能言语痛骂威胁一番,好不容易动手揍了两下还被其他同僚拉住了,拿陈宜中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他悄悄把陆秀夫带回家中藏好,整个人都沮丧极了,拉着好友的手唉声叹气:“君实,你先在我这里住下,现在该怎么办啊。”
陆秀夫面对此等惊天变故,神色依旧淡然如水,眉间隐隐流露出的忧虑也都是在担心国事,而不是自己的处境。
他立在那里沉思,就会自然而然让人平静下来,只因江南三千里,陆君实,永远是独一无二的,是最清丽皎洁的一抹月光。
在檐上,在目下,在梦里家山,这一缕月光吹风落雪又冷浸梨花,清莹流转,点染了眉间,温柔了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