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巩夕贪的就是每年翻新宫室的钱,故而如今的皇城看着就不如往年鲜亮,甚至到了王后宫中也会漏雨的程度,粗使的内侍们都不敢用力的擦朱漆的大门,生怕擦下漆来更不好看。
过年时这样的皇城岂非是丢了曲国的颜面!可是若是要整修,银子又从哪里来?
如今的户部已是无力回天,但要说在绝境里想出办法来,曲炳君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谢文喆。
在曲炳君面前,谢文喆显得很是为难。
“微臣经验不足见识浅薄,君上若令我暂领户部,只怕百官议论……”
“哦?你乃是当朝左相,暂领户部怎会遭人议论?”
谢文喆一副羞惭表情:“启禀君上,君上出巡留臣监国,奈何臣才疏学浅能力不济,竟叫朝中出了巩夕这等的蛀虫,若非君上还朝当机立断,只怕臣就要酿出大祸事来!”
这话谢文喆是经过算计的,曲炳君最怕什么——权臣,但若这权臣是个听话的废物,那便叫他再满意不过了。
果然,听了这话曲炳君笑道:“谢爱卿不必担心,既是寡人的意思,你只管放手去做便是!”
谢文喆只好拱手称是,领下了这份差事。
刚迈出殿门,康和安便迎了上来:“我且送送谢相。”说罢便跟了上来。谢文喆一见他亲自来送,就知道这是又有话要与他私下说,便也笑着跟着康和安行至偏僻少人的长廊。
一到地方,康和安便收了笑,眉毛蹙的死紧:“如今的户部你也敢接?你可知这是君上已经处理不了了才丢给你的烂摊子!”
谢文喆笑道:“和安别急,我自是有办法解决的。”
“你能有甚办法!”康和安急的扯住了谢文喆的左袖,生怕这人又随便说两句话打发他,“眼下户部要想破局,只有靠着西边的通商边税!你要重振户部,必要与那张野对上!你与他交情匪浅,又怎会如此行事……”
谢文喆心头一紧,急忙打断了康和安的话:“什……什么交情,我屡屡与西路军作对,哪里有什么交情……”
康和安冷笑一声:“谢文喆,你把别人都当傻子不成?你既是世家大族出身,有从哪里来的习惯要用海碗饮茶!”谢文喆还要反驳,就见康和安猛一用力,扽着他的衣袖握住了他左手的手腕,他趔趄一下,不禁离着康和安更近了些,就听这位内侍总管轻轻在他耳边道:“你明面上要对付将军府,而实际上每次都不伤筋动骨,你这明贬暗护的把戏,以为无人看的穿么!”
谢文喆听得他一语道破,心中也有些紧张,反手握住了康和安,目光灼灼,却不发一语。
康和安看着他的眼睛,明明是有些威胁的目光,然而自己却从中看出了那一点点的祈求……还能如何呢,自己能为他做的原就不多,但每一次都想拼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