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喆笑道:“你姐的身份,便是什么高门显贵也都嫁得了,却偏偏相中你身边的常随。”
张野横了谢文喆一眼:“你莫要觉得阿虎身份低,他与我姐原就是有婚约在的。”
“还有这事?”
张野叹气道:“你也知道我姐那个脾气,若是嫁去官宦之家书香门第,只怕是要与亲家结仇去的。我父亲便动了心思,要将我姐嫁与知根知底的人阿虎的父亲是我爹的一名参将,武艺超群,很得看重,阿虎那时又稳重又懂事,颇有乃父之风。”
“既是如此,阿虎也该是个官家子弟,怎的就与你做了常随?”
“也是造化弄人,阿虎父亲知道要与我家结亲,总觉得是高攀了我家,于是憋着要得件大功劳,好叫儿子配的上我姐。三年前旅军来犯,他擅自率五千兵马出城御敌,怎料中了埋伏,全军覆没,他本人也力竭战死。他死后,阿虎绝口不提亲事,自降身价来做了我的常随,说此生再无他念,惟愿为我张家做牛做马,以偿父过。”
谢文喆笑道:“我听着这个故事其中还有隐情,军中好儿郎不知凡几,有那已有功勋的青年才俊不选,怎的就相中这小小参将的儿子了?哪里有父亲这样给女儿选夫家的呢?这怕不是令尊的意思。”
张野点头:“果然瞒不住你,我姐早就相中阿虎了,是她自己找父亲说的,我爹向来说一不二的,偏对我这姐姐半分办法也无,只好就随了他。”
谢文喆笑容渐渐淡了下去,道:“既然如此,他父亲犯下大错,初衷却是为了这门亲事,那阿虎自愿做你的常随,为的可就是断了你姐的念想了,他可是怨了你姐姐?”
张野道:“兴许是怨的,不过这也几年前的事了,纵是他以自己为奴,我阿姐却还是一心等着他不肯嫁于别家,纵是铁石心也捂得热了。”
马车里挤了三个大男人,闷热的很。偏怕人瞧见里面,一时也不敢开窗。谢文喆倒还耐得热,张野却早已热的顺脖子流汗,往车里一坐,像个火炉般散热气。
谢文喆看着他头上的汗珠流过腮边,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向下,沿着脖颈流过喉结,喉结一动,便滴在锁骨凹陷处,向下没在了衣衫里……
“老在车中说话也不是个事,你瞧你这热的,脸都红了。”张野说着,从他手中拿过折扇,展开给他轻轻的扇起来。
“等到……”谢文喆开口,还发现自己的嗓子都哑了些,他装作无事般的清清喉咙:“等到我搬入郑超仕曾经的宅邸便好了。”吸口气,平静一下道:“你不知道,我翻新他家旧宅时,发现他这屋里竟是有暗道的!从他原先的内书房一直通到九锁巷的一间偏僻住宅,如今这暗道倒是便宜了我,我已经悄悄将那宅子买下,此后你我便可在那儿相会,行事也可方便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