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门合上以前,原逸突然用手扒住了门缝,一动不动地和他僵持着。
“你是不是打算,就这样一辈子把我排除在外了。”心尖最柔软的地方堆积的全是苦涩,原逸哑着嗓子,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给了我继续留在你身边的机会,又从来都不让我靠近,不让我参与你的事……这是你的报复吗章见声。”
“还是惩罚?”
他埋着头,脸上倏尔绽出一抹极惨淡的笑,“你是要让我也尝尝,被人反复推开的滋味?”
一边听着他讲话,屋里面的人始终静默伫立在原地,心里面不知在想什么,一句话也没说。
当初被章见声带回家的时候,说好的就是只做一只听话的小狗,不是当交往对象,更不是当爱人。
原逸知道自己不该抱有任何走进人心里的奢望,但又总是忍不住心存侥幸,万一章见声只是嘴硬心软,万一章见声也想让他靠近。
稍微整理了下心情,原逸换了个思路,平静地说:“你不想详细说,没关系,让我进去陪着你,行吗。”
他话音刚落,门立马又合紧了半寸。
原逸的手指正好卡在门缝里,被挤得生疼,于是只好又多用了些力,把门掰开了些说:“我很担心你……”
里面又是一阵沉默。
只有走廊外面的灯开着,原逸看不清章见声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缘何默不做声。
过了有大概半分钟,压在门上的力道才终于被撤开。
章见声收回了手,被雪染湿的头发垂顺在额前,显得低落又沉寂。
“如果你特别想知道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
他抬起头,原本浸在阴影里的上半张脸重新被照亮,露出那对外表漂亮,但中心失焦的眼眸。
“你猜得没错,我的眼睛确实出问题了。”
“基因病,治不好,只能保持这个状态,尽量延缓恶化的速度。”
章见声话音淡淡,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现在是夜盲,一到晚上什么都看不清,左边余光几乎没了。如果再这么进展下去的话,以后大概率会瞎……”
说到这,他停顿了片刻,而后很认真地看向原逸,“听明白了?”
呆呆地回望着他,原逸一时间说不出话。
有太多陌生的字眼,在短时间内涌入了大脑,让他的心里后知后觉地跟着一起揪了起来。
治不好,会瞎。这样的表达太过残忍和直接。
原逸忍不住在想,为什么偏偏是章见声,为什么这样曲折的命运,要降临在他这样好的人身上。
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原逸尚未缓过神来,章见声便一把将他扯了进来,抵在墙上,伸手去摘他脖子间的项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