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如有实质,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死死地压在南星身上。
铺天盖地的窒息感汹涌而来,攫住了南星的心脏,他几乎站立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硬撑着没让自己倒下,故作轻松道:人都是善变的,我又改注意了。
改主意?周祺煜冷笑一声:郁先生真是豁达随性,活得好洒脱呀!
南星不置可否,语气凉薄道:多谢王爷夸奖,哦不,应该是太子殿下,您千里迢迢行至于此,想必还有要事在身,小民就不过多打扰了,您先忙!
他说完便想着错身离开,生怕自己再呆下去,会不争气地哭出来。
周祺煜怎会放过他,一把将他拦下,径直拿出杀手锏道:本宫身体不舒服,劳烦郁大夫帮忙看看。
这话简直是南星的死穴,轻而易举地让他缴械投降。分别这几个月来,除了思念,南星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周祺煜的身体。他原本就有癔病,虽然能够喝药控制,却终究未除病根。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他从噩梦中惊醒,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却是周祺煜那张邪魅而病态的笑脸。
如今听说他身体不舒服,南星几乎本能地回过头,脱口而出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这儿。周祺煜的脸上闪过痛楚,指着自己的胸口道:疼得快要裂开了。
第九十一章违心
南星终于没能狠下心来,引着周祺煜回到自己落脚的营帐。自从程浩风来到北疆,兄弟俩便共用这处巴掌大的地方,除了两张简陋的行军床外,帐内一穷二白,几乎一无所有。好在还有一面遮风挡雨的帐顶护在头上,不至于让他二人幕天席地。
程浩风极有眼力见地打了个哈哈,那个伤兵营还有事,太子殿下您和我哥慢慢聊,我先走一步哈。说完,他便跟急着投胎一样,脚下抹油退了出去。
营帐内忽然少了一人,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坐吧,南星漠然指了指自己的行军床道:条件有限,军中一切从简,殿下多担待。
周祺煜抬眼看向四周,脸上几不可察闪过一丝心疼,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
把手给我。南星扯了个板凳坐在旁边,公事公办地搭上了他的腕脉,双眼微阖,一言不发地号起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