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尘自始至终没有出去,自是不知道下修界发生了什么,他不禁疑道:“什么童谣?”
萧晗无意间看到了桌子上的喜酒,旁边还有几道小菜,他几近恍惚地回道:“黑白交错乃天意,萧唐从此结连理。”
无常鬼有了谋算,笃定道:“不错,想必梦鬼也正是听到了这首童谣,才会魔息不定,心起杀意,属下抖胆猜测,梦鬼此刻恐怕已经在去往三清湾的路上了。”
但萧晗仿佛并不意外,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无常鬼的官帽,“老无常,你特意跑来告诉我这些,不怕新主子刁难你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无常鬼倒是直言不讳,他垂首作揖,劝道,“鬼王还是早做打算吧,时间不等人的,再晚一步,怕是梦鬼连全尸都保不住了。”
萧晗沉吟须臾,而后问他:“萧蔚明的大婚定在哪日?”
“六月初九,也就是明日。”无常鬼拿出骨哨,双手奉上,“鬼王若即刻启程,属下便召唤几队走尸随您同行。”
萧晗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他想着只要能及时拦下月霖便好,无需同三清湾开战,更何况这哨子是用死人骨头制成的,萧晗嫌膈应,也不乐意摸,于是他一摆手,“不用,我一人去,省得打草惊蛇。”
但无常鬼却十分执著,“您还是收下吧,届时若有什么不测,也好以防万一。”
见萧晗各种犹豫,暮尘便想主动接过来,不料萧晗见此立马挡住他的手,顺势收下了无常鬼的哨子,“行了老无常,你可以走了。”
无常鬼踟蹰良久,最终摘下官帽,掀衣而跪,行的是君臣之礼,“属下告退。”
无常鬼走后,暮尘本想把手抽出来,可萧晗又握紧了两分,弄得他不明所以,“怎么了?”
“你别碰这种东西,”萧晗把骨哨又放远了一点儿,在面对暮尘不解的表情时,他沉声解释了一句,“脏。”
不知是否是暮尘常年穿着一袭白衣的缘故,萧晗对于他的干净总是护得厉害,以前在蛊洞里就不让他沾血,现在又冷着脸禁止他碰鬼界之物。
跟小狗护食一样,思及此,暮尘不禁发笑,但萧晗毕竟不是什么小狗,他更像一匹孤军奋战的狼王,独立于高崖之上,俯瞰着慌不择路四处逃窜的猎物。
但狼王偶尔也有幼稚的时候,萧晗把脸埋进暮尘的颈窝,还不安分地咬了一口,他的声音闷闷的,只问:“笑什么?”
“嘶……”暮尘吃痛,他倒吸一口凉气,起身想赶走贴在自己身上的大型犬,“你属狗的吗?”
“错,”萧晗抬起脸,带着浅浅的笑容,他舔了下唇角,似是回味无穷,“我就是师尊的狗。”
人不要脸当真是天下无敌。暮尘拿他没办法,只好安抚般拍了拍萧晗的背,末了言归正传道:“无常鬼的话有几分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