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就这样展开了,另一位太太就说她女儿前年结婚找到哪家婚礼设计很不错,婚纱设计师也很专业。
木雀歌依旧浅笑着,回答:“婚礼其实长青有问过我,但我最怕麻烦,况且我们的工作都忙,不办反而省事。”
“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又有夫人好奇。
“我是画漫画的,”木雀歌在脑子里把人物关系过了一遍,然后笑称道,“叁姑。”
“漫画?挺好的呀,我家那孩子就喜欢看漫画,每次不知道怎么就嗷嗷叫的,问她就说在看漫画让我别打扰她。”叁姑补充道,“她买了好多书还有什么周边谷子,哦还有好多人偶娃娃,专门搞了一个好大的房间摆。”
“挺好的,”木雀歌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岁月静好而她又在帮谁负重前行,仍旧笑道,“孩子有兴趣爱好是好事。”
好想逃。木雀歌听着太太们聊天,自己只是时不时点头陪笑附和,脑子里已经开始放空了。
无效的社交是一件既耗费精力又空费时间的现代酷刑,她宁愿她们再把她关进房间只给她吃给她喝让她好好活着,但不让她和其他人现实接触。
“哎,你这身旗袍挺好看的呢,在哪里定制的?”
木雀歌正想回答,就听见另一道尖酸阴阳声音插入进来:“对啊,哪位大设计师能给您这样的人设计衣服,简直是砸自己的招牌。”
话落,原本还算和谐温馨的氛围顿时变得乌烟瘴气,众人面色都紧了紧。
“二妹!”陈曼芳厉声打断那人企图继续开口的想法,又给木雀歌说话打圆场,“你二姨说话就那样,不好听,你别往心里去。”
不好听,但你要听,并且不能往心里去。
其实豪门里的纷争也都不过如此,如同高端的商战往往采取最普通的方式。钱权学历都无法衡量人性,反而可能会形成一种普通人难以理解的逻辑并且自动闭环。
木雀歌从高中就开始领略这种因为有人兜底而向外随意输出的纯粹恶意,就算此刻没有蓝戈站在她身前,内心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了。
此后不过多久,有人来告诉陈曼芳那位老太太想要见见人,于是众人都起身碰杯打算结束这轮对话。
“这杯酒就当敬你好不容易飞上枝头变凤凰吧,小小年纪心机倒是蛮重哦。”又是先前那矫揉造作的声音,并且对方颇为得意不屑得没有与木雀歌碰杯,自顾自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等待木雀歌做出反应。
其他人口头仍是嗔怪,并不做出实际的阻拦动作,反而又来开导木雀歌莫要在意。
孔长青走来的时候只见木雀歌眯起了眼睛,以一种从未有过的灿烂笑容走到他二姨面前,拿起把桌上的酒瓶将对方的酒杯倒满。
“哪里,我还要多向您这种老前辈学习,”木雀歌举杯,眉眼弯弯,“您干了,我随意。”
转头她又见到了朝自己走来的孔长青,便又装模作样地用尾指把鬓边的头发勾到耳后去,故作姿态地叹气:“我就先走了啊二姨,毕竟你也看见了——主动给我这凤凰的枝桠来了呢。”
木雀歌亲昵地挽住了孔长青的手臂,挑眉佯装得意道:“而且啊,飞上枝头哪里像您说得那么麻烦,在您看不到的地方……都是您侄子主动抱着让我坐的。”
“不得不说您侄子真是有一根很好的枝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