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临低着头局促的走过去,似乎看一眼都觉得烫眼睛。
将递来的茶水饮下,心情平静了少许。
“几日未见师尊,我有些担心,路上看见神似师尊的身影,便追了过来,不成想……”
“不用太过自责,你也是无心之失。”
谢青筠语气淡淡的宽慰道,随后出言勉励了几句。
眼见时候不早了,她主动留沈君临用晚膳。
“临儿十九岁了对吧?”
将一块龙井虾仁夹到沈君临碗里,她状似无意的问道。
“是的,师尊。祭神大典在明年夏日,我今年冬月就及冠了,是成年人了。”
沈君临不知想到哪儿去,耳朵红红的。
谢青筠又问:
“你与月舒帝姬相处得如何?”
银色的双眸染着不易察觉的忧伤,十来个字越是品越能回味出其中的苦意。
沈君临察觉到什么,顿时鼓起勇气,掷地有声的反驳:
“师尊,我与月舒帝姬没有任何关系!”
他加紧解释,“我谁也不喜欢!”
要的就是这句话!
谢青筠眸光一闪,宽容慈爱的笑容隐约有些勉强,右手下意识握紧了筷子。
“这样很好,认真修炼才是大道。”
沈君临喊道:
“师尊!”
“回去吧,”谢青筠打断了他的话,“时候不早了。”
“是,师尊。”
沈君临不情不愿的告退。
屋里只剩她一个人后,谢青筠挥手拎出一壶酒,对着窗外的月亮,一点点饮着。
银眸烟波明灭,酒杯里疏影横斜,窗下雾粉色的木槿迎风摇曳,她嘴角的笑容破碎又凄美。
沈君临躲在暗处,看着孤冷的师尊因为心事备受折磨。
他分明没有饮酒,却也尝到了她口中相同的苦涩。
他恨不得将她拥入怀中,轻柔的拂去她眼角的泪痕,告诉她“我心亦然”。
可他不能,这么多年来师尊苦心孤诣的为他,更是为了照顾他的名誉从府中搬出,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生气的。
无论是曜日还是日照,师徒之间的恋情,都不容于天下。
要怎么做?
到底该怎么做?
沈君临攥紧了拳头,心痛得难受。
他阴沉的转身,没入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