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忱急了,谢时鸢为何要这样说,他不停摆手想否认:“不是,我只是想让你高兴……”
“宋忱。”谢时鸢打断了他,脸上重归平淡,好似所有浓墨重彩的情绪汇聚在一起,交织碰撞,最后成为一碗寡淡的清水,“你真让我恶心。”
宋忱一下失了声,看着他,眼眶酸酸的,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了,他眼皮垂下来,看见鸟笼还来来回回地滚着,滑稽又可怜。
他蹲下来,把鸟笼抱进怀里,不知是蹭到哪里,还是鸟儿方才一直冲撞,笼子上的小锁扣开了。
笼中的小鸟咻得飞出去,快得宋忱来不及阻止,它拼命扇动翅膀,接着飞到谢时鸢身前,宋忱有种不好的预感,向前喊道:“不要!”
可是鸟儿没听他的话,它迫切地想表达自己的愤怒,张开锐利的鸟喙,猛地向谢时鸢手臂扑去,狠狠啄了一口,要咬掉他一块肉似的,半天没松开。这只鸟其实不小,等它飞回来的时候,谢时鸢袖子已经破了,鲜红的血从里面流出来。
谢时鸢没料到自己会被咬,捂着手愣住了。
宋忱站了起来,与他相对,他怀里捧着小鸟,精神紧绷,既担心谢时鸢,又怕他对鸟儿做什么,只盯着他的手,不敢上前。
谢时鸢霜雪般的衣服被染红大片,他似乎在思考什么,半天没有反应。
胳膊上撕裂的疼痛提醒着谢时鸢刚才发生的事情,他的眼里闪过复杂与不解。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下起倾盆大雨,谢时鸢的声音迷迷糊糊,宋忱听不真切:“带上你的东西,滚出……以后不得踏入半步。”
听不清他说的话,却能看见谢时鸢眼里的嫌恶,宋忱盯了他半晌,之后转身一步一步走出去。他走在长廊上,两侧的雨太大了,沾在人的衣服上黏糊糊的,好难受。
鸟儿的翅膀也湿了,今天放不了生。
回到房间后宋忱把笼子放在一边,由着鸟儿在房间里乱飞。
几天没见的连生回来了,他像是生了一场大病,衣服宽松了许多,整个人面色都不太好看,说话也不像以前一样张扬,弯着腰诺诺嚅嚅的,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
不过这些宋忱没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一个匣子,呆呆地靠在窗边,看地上雨点变成小蝴蝶跳舞,看骤雨初歇后彩虹弯成鹊桥,还看暮夜的星星对他眨眼。
……
不知不觉来侯府已经过了好些时日。
外面又起风了,连末过去把窗户关上,回头望向宋忱,眉头拧成死结,在后脑勺不停挠着。
公子已经低迷好几天了,吃饭也蔫蔫的,他养的那只鸟儿不知怎地,赖着不走了,可公子逗它时依然没什么精神。
连生那个家伙也是,整日不知想什么,心不在焉,这一个两个,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