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女土,你这次不就是来和他道别的吗,我也一直等着你,等着我们正式和他道别。这……才叫真正的道别,从此以后,我们都自由了。”
是的,这段时间,她已经做好了和梁修道别的准备,这次的决心比上一次要坚定多了,她不会再做任何动摇,可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种方式的道别。
哪怕她经历了这么多,哪怕她自觉再发生任何事都惊不起太大的波澜,可是……
她哭了,哭着跑到无为道长面前,伸出手紧紧抓住他的双臂不停地摇晃,发疯,“我不要这样,无为道长你把梁梁还给我!!我不想让他死的,我希望他活着,哪怕我们再也不见面,但你就告诉我他还活着,我只要知道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就好了!!真的!!”
她的眼神那么脆弱,充满着破碎的,祈求的光芒。
她似乎在告诉他,在祈求他……
求求你骗骗我吧,就告诉我梁修还活着,他还活着就足够了!
然而,无为道长把她的悲恸全都收入眼底,却又闭上了双眼,叹息,“王女土……我不想再骗你了,对不起……”
不知道是在说给她听,还是他自已,“他死了,这次是真正的死了,回到了属于他的地方,再也没有人去捞他回来了。”
“无为道长!!!”
王以沫发了疯地嘶吼,声音响彻山顶,飘向无边无际的天空和大海。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他是我儿子……可是当时的情况,我若不杀他,死的就是我……我死了,他会去找你,你们还会一直纠缠,会发生更多更多的悲剧,我的罪孽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以沫,我知道你善良,你不舍,所以就让我来做这个最残忍的人,让我承受这个罪,这也是我能为你,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他反握住王以沫的双臂,给予她的力量,让她冷静下来,“我们好好地给他道个别吧。”抬眸,眺望着大海,他轻轻笑了笑,目光深不见底。
“这座小岛有他美好的回忆,在这么美丽的景色下,他一定会安息的,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来看他……”
唯一的希望破灭。
王以沫彻底绝望,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顺势瘫倒在地。
一阵阵春风掠过,吹着青草,拂过树上的新芽,她似乎还能闻到从那座坟墓里飘出来的梁修的香味。
她转身,没有力气站起来,就一路爬到了梁修的墓前,抱着他的墓碑,一遍又一遍地擦。
嘴里说着含糊的话,话被春风带走,去向远方。
她在这里呆了一整夜,无为道长就站在她的身后。
他看起来那么平静,却也红了眼眶。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她每天夜晚不是在梁修墓前度过,就是在地下室里那个铁笼里睡觉。
醒来之后,照常做着饭,一日三餐一餐不落地都送到梁修的墓前。
她会给梁修说很多话,还会带着童话故事书,给他翻阅那绚烂多彩的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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