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今年千秋节乃是太和帝四十三岁寿辰,太子应穆亲自主持筹办,他虽然听说办得盛大,但由宰相亲身邀请赴会的,他还从不曾听说过,果然是天下独一份的殊荣。张伏伽到此时再无疑虑,在激荡中向着长安方向举杯:“陛下如此爱护,臣必肝脑涂地,报效朝廷!”
一口饮尽,啪一下撂下犀角杯:“若再有对裴相不敬不重的,斩!”
张法成心中一凛,连忙退回座位,再不敢挑事,裴羁举起茶盏,向张伏伽致意后,慢慢饮尽。从目前几次接触来看,张伏伽性情宽和,心怀忠义,似乎并不像是与张法成同谋,那么接下来的策略,便是剥离张伏伽和张法成,一边调查账目内情,一边将此事透给张伏伽。
厅后,阿摩夫人悄悄退开,叫过侍婢:“叫二郎君过来。”
正厅,丝竹管弦声恰在此时响起,一队舞姬轻纱红绫,舞蹈着涌进厅中,张法成一个眼色,领舞的两名美姬会意,一左一右舞到裴羁面前,似一双穿花蝴蝶,只在裴羁身边翩迁,举手投足之间纤腰赤足,肤光耀眼,张法成眼见裴羁端然跽坐,目光不曾有丝毫流连,心里不觉冷笑,装,让你装,待会儿这些美人上前投怀送抱,不信你不动心。
身后侍婢上前斟酒,低声道:“老夫人请二郎君过去一趟。”
张法成起身,推说更衣,快步向厅后走去,余光瞥见那最美的舞姬娇娆着向裴羁怀里倒去,张法成连忙停步,脸上都已经堆起了冷笑,却见裴羁皱眉闪开,将酒案向身前一拉挡住,舞姬扑了个空,摔在酒案上,众人都忍不住发笑,张伏伽沉着脸道:“退下吧。”
那舞姬红着脸,粘着一身吃食退下了,侍从连忙上前换盘盏,张法成咬着牙离开,忍不住啐了一口,装,让你装!
厅后,阿摩夫人迎上来:“裴羁不是酒色之徒,你别再弄这些了,没用。”
“我就不信他没有一点破绽!”张法成咬着牙,“等我再想办法。”
“我看他的破绽,只怕是那个叶苏,”阿摩夫人沉吟着,“从头到尾,他只对叶苏不大一样。”
但他进府以后,又从不曾问过叶苏,也不曾让人去找,阿摩夫人也有点吃不准:“你可弄清楚他怀里藏着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