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叶儿深吸一口气,急急擦了眼角,“娘子快别这么说。”
“小娘子的病马上就能治好,她都已经记得我了,”阿周连忙拉过叶儿,“快别惹她伤心了,跟我去后面收拾收拾。”
她两个一起往后面去了,窦晏平将带来的长安土仪放在案上:“念念,今天觉得好些了吗?”
“好多了,”苏樱看他拆开包袱,一件件往外取着玩器、吃食,最后又拿出一个层层包裹,显见收藏的十分精心的小匣子,不由地笑起来,“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画的风筝。”窦晏平打开匣子,取出一只菱形竹骨风筝,他第一次见她时她手里拿的便是这个,当年定情之后,他向她要了来,珍藏至今,“上面画的是你和你阿耶。”
伸手递过,裴羁挡在前面接了,这才递给苏樱。
她接过来细细看着,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她在回想从前的事,回想她阿耶,还有窦晏平。
嫉妒如同毒蛇,将五脏六腑咬得千疮百孔,裴羁沉默地看着。这几日窦晏平每天都来看她,卢崇信也是,他不能阻拦,为着她的病早点好,便是嫉妒得要癫狂,他亦不能阻拦。
“你去忙吧,”她忽地抬头,看见了他,“你还有公事,别耽搁了。我跟窦郎君再说两句话,便也要回去歇着了。”
血淋淋的心突然不疼了,她眼波温柔,似春风,抚慰着他。她是要避嫌,特意安慰他。眼梢发着热,裴羁柔声道:“无妨,我陪着你。”
窦晏平黯然着,低下了头。
入夜时起了风,阿周劳累多日,今天便换了叶儿值夜,外间的窗户不曾关紧,风一吹,沉闷地发着响,叶儿轻手轻脚起来关紧了,一回头时,苏樱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掀起一角帐子,默默看她。
“娘子?”叶儿吓了一跳,这一刹那,恍惚觉得回到了从前,她不曾失去记忆的时候。
“我就要跟裴郎君成亲了。”她安静地看着她,烛光下幽沉沉一双眼,“周姨说,这样最好,裴郎君会好好待我的。”
“娘子,”叶儿心里发着紧,“你真的要嫁裴郎君?他,他。”
他好像,不是良配。娘子在最艰难的时候,也不曾想过去找他。
“你不像周姨那么想吗?”苏樱抬眼,“你不觉得,我嫁给裴郎君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