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耀卿望着手中的战利品,唇角微扬,那幅无情模样教人看了不寒而栗。
二公子不动手则已,一破杀戒便满身戾气,真真和朗月清风的大公子不同。有人在心里如此感叹,却也不敢多嘴,都围上去帮忙收拾善后。
一切比想象中还要顺利。顒鸟既杀,没了担忧,这群热血方刚的少年人自是不肯立刻回宗门去的。
“……整日在山中修炼,闷都闷死了!听闻人界趣事颇多,可供消遣的乐子也多,不如再多留几日罢?”
“……如此甚好!来时,见那江州之南的风景奇佳,何不趁此机会前去赏玩一番?倒也不枉吾等千里迢迢来此一遭。”
“……江南水乡,秀丽婉约。眼下正是初夏时节,我自小长在北边,还从未试过泛舟湖上,遍赏芙蕖呢!”
众人因玩乐之事聊得欢快,左耀卿却始终负着手,一言不发。
他实在对这些风流雅事无甚兴致,只是若此刻出言阻拦,未免显得太不近人情。这些师兄弟们往日便与他关系颇好,何必扫大家的兴。
左耀卿静静立在一旁,面上似无波澜,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心中有多么快活。
兄长十八斩虎彘,他十七杀顒鸟。兄长是少年英杰,可他也并不输他。
那时,他只恍恍惚惚想着自己的心事,丝毫没有意识到,心魔的种子早已种下。
而这一趟江州之行,便是他躲不开的劫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