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老板年轻时?也当过?一段时?间话剧演员,当年算是个文艺青年,钟晚他们大学演出?后的庆功宴在这里办过?几?次,一来二去?跟老板也熟了。
钟晚等了没多久,老板轻敲门进来,笑着提醒她,客人到了。
她站起身,朝门外望过?去?,包间门两侧已经站了几?个她眼熟的黑衣保镖。
梁序之进门时?就看?到这样一幕。
钟晚今天穿了珍珠白色的改良款旗袍,领口有薄薄一圈绒毛,长发在脑后完成一个发髻,用简约款式的发簪固定,坠下几?颗珍珠饰品,斜着身子看?向他。
梁序之搁下手杖,将围巾摘了挂在一边,抬手揽过?她的肩,“怎么会想约在这。”
钟晚和他并肩进去?,让老板先关门,顺着他胳膊的力道,跟他去?窗边的位置,替他沏了盏茶。
她笑说:“装修布置蛮特别?的,菜也是改良过?的杭帮菜,味道都不错。”
梁序之扫了眼周围,伸了下手,拉她坐在他腿上,声音有些散漫,“倒更像是个谈生?意的地方。”
钟晚转头看?他,眉梢微抬,“梁先生?经常这样跟人谈生?意的吗?”
说着,轻握了下他搭在她腰际的指尖。
“你觉得呢。”
梁序之轻笑一声,看?着她。
事实是从未有过?,港岛跟他常来往的那些人大都知道他的脾气爱好,没人敢给他安排那些莺莺燕燕的。
大概因?为在钟晚熟悉的场所?,她整个人都表现得更放松些,别?有一番味道。
从沪市再过?来一趟平白又多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但好像不虚此行。
“那我?可不知道。”
钟晚松开他的手,跳下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老板带着侍应生?敲门进来上菜,都是钟晚原先试过?觉得味道不错的菜色,改良过?的西湖醋鱼、东坡肉、牛肉羹、蟹黄豆腐、龙井虾仁,还替他点了壶手工酿造的古法桂花酒。
梁序之吃饭时?举止一向斯文,动作慢条斯理的,每样菜都试过?后,搁了筷子评价:“还可以。”
钟晚笑:“那我?就理解成非常好了。”
后来桂花酒一倒,周围弥漫着醇厚的酒香和清甜的桂花味。
梁序之对?这种低度数的风味酒不感冒,但钟晚闻着有些馋,犹豫着看?了半天,问他要来杯子抿了一小口。
等吃得差不多,钟晚偏头看?他,酝酿了很久才开口。
“那个…上次我?去?见卢文卓的事。”
梁序之取了支烟点燃,无声看?着她,等她的下文。
钟晚继续道:“其实我?最开始来港岛,是因?为收到了我?妈妈,就是卢文茵,十多年前?寄给我?的信…”
“之前?我?爸一直骗我?,说我?妈是在外面有人了,才抛下我?们回港岛的。但我?看?到那些信才,再回忆当年的事,才知道他说的是假话。他先带着我?到处搬家,没多久就找到人要再结婚。反而是我?妈妈,一直在打听我?的下落,还说拍完戏就要来内地找我?…但离最后那封信寄出?后的没几?天,她就因?为抑郁症自杀了。”
“我?不太相信她真的会是自杀。”
有点相似的过?往经历让梁序之的眸色也微有动容。
递到他手中的资料上有她刚说到的大部分内容,但听到她亲自叙述却是另一种感觉。
钟晚也没想到时?隔近一年,她已经可以平静简短地将这一段概括出?来,甚至是说给他听。
她顿了下,继续道:“所?以我?才想查一查,真实的情况是怎样…可以吗。”
梁序之静了须臾,平声问:“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言外之意,无论他同意与否,她不都已经到处找人查问了这么久。
但钟晚没听出?这层意思,泄气一般的表情,垂着头,不吭声了。
她在想,如果他真的阻止,她没能力去?对?抗,继续在港岛留着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甚至原以为余下的一年多时?间也没必要。毕竟这种情况下,她很难再心平气和地和他维持现在的关系。
片刻,梁序之将烟熄灭在桌上那只造型独特的中式陶制烟灰缸中,声音就在她耳边,却仿佛很遥远。
“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钟晚有一瞬的恍惚,想到此事可能涉及梁家,有所?保留地回答:“只要知道答案就好。”
梁序之看?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掩饰。
钟晚说:“卢文卓这个人好像挺正派的,我?想去?问他试试。。”
梁序之站起身,将窗户开了一条缝。
带着湿意的冷风钻进来,让钟晚不自觉颤了一下。
梁序之背对?她,看?向窗外那座桥。
钟晚看?不到他的表情,就更猜不出?态度,于是她也起身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梁序之缓慢偏头,伸手,将她的下巴抬起来些,力道很轻,似乎只是让她同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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