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序之把电脑位置挪了几?寸,放在侧面一些,不会让她挡住视线的位置,而后将另一杯红酒推到她面前。
“等我一会,快看完了。”
钟晚轻“嗯”一声。
梁序之也没介意她399五瓶买来的平价酒,一手划着电脑触控板,另一手端起玻璃杯。
她干坐着也是无聊,也喝完面前那杯,用金属勺从锅里?再舀,给两只玻璃杯添满。
网上的教程说?这种热红酒的度数不会高,因为酒精在煮沸的过?程中基本都挥发了,但钟晚忘记自己?是个喝八度的啤酒也会醉的酒量。
三杯喝完,她头就有些晕了。
梁序之电脑屏幕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在她眼里?就像是浮在半空一样。
钟晚皱眉,小幅度回了下头,“…我好像喝醉了。”
梁序之再次笑了声,看完文档的最后一行字,抬手将电脑屏幕合上。
“你以后在外面别喝酒。”
钟晚头重脚轻地嘟囔:“我知?道。本来也不怎么喝的。”
钟重临酗酒,染上赌瘾之后更是成天?酒不离手。
她这差到过?分?的酒量大概是遗传了卢文茵,小时?候好像从没看见过?卢文茵喝酒。
钟晚偏头,又发现书桌旁边有个小书架。
也许是大学那文学专业给她留下的后遗症,看到房间里?有书架,总会去先关?注有哪些书。
她看到了一本英文原版的莎士比亚十?四行诗全集,抽出来。
钟晚刚翻过?扉页,想起晚餐时?庄伊禾提过?的电影,《死亡诗社》。
那也是她的心头好之一。
借着醉意,钟晚翻到其?中一篇,将书摊在桌上,问他能不能读给她听。
梁序之难得依着她,在圣诞夜朦胧的灯光下,念了她手指指着的那段诗。
“wheniconsidereverythingthatgrows,
holdsinperfectionbutalittlemoment,
thatthishugestagepresentethnoughtbutshows,
whereonthestarsinsecretinfluencecomment.”
(当?我默察一切活泼泼的生机/保持它?们的芳菲都不过?一瞬/宇宙的舞台只搬弄一些把戏/被上苍的星宿在冥冥中牵引)
钟晚靠在他身上,感受到他的体温,合上眼,耳边只有他沉缓清冷的嗓音,标准的英音顿挫而有韵律,胸腔也随之微微震动,贴着她的后背。
她想,即使他们的关?系结束,她也会永远记得这一年的圣诞节,记得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的第十?五首,记得他读诗的声音,记得那几?杯热红酒。
梁序之以为她睡着了,只读了这一段,停下来,将她抱起来。
钟晚大学时?为了应付期末背过?前二十?首,本以为隔了几?年肯定全忘了,但记忆就是这样奇妙,她很小声地,往后接了后一句,
“wheniperceivethatmenasplantsincrease,
cheeredandcheque'devenbytheself-samesky.”
她睁眼,朝他笑了下,眸中映着吊灯的光,像是盛了一汪破碎的星河。
梁序之目光逐渐幽深,将她放在床上,安静看着她,许久后,和衣躺下。
……
那天?晚上,他们没做别的。
第27章chapter27
返程是在次日上午,吃过早餐之后?。
庄伊禾听说钟晚昨天喝了三杯热红酒就醉倒,也觉得不可思议,跟他们道别时还笑着说:“钟晚姐以后?还是?别喝带酒精的东西了,明年?圣诞节我跟同学约好了要去芬兰,等后?年?,我们用鲜榨的葡萄汁煮来试试。”
后?年?,钟晚肯定不会继续待在港岛,跟梁序之的关系大概也已经结束了。
她看向梁序之,而后转回头笑着说:“等后年看情况。”
庄伊禾送她们出去,给钟晚装了一大袋她们昨天diy的姜饼人,还有几个她先前自己做的小装饰摆件,拉着她又?说了好一会儿?话。
梁序之抬腕看了眼时间,将她的腰一揽,语气比平时温和些:“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聊,不差这一会儿?,我们下午都有事。”
庄伊禾这才依依不舍道:“好,那你们快上车吧,别耽误了。”
林叔替他们拉开车门,梁序之最后?转头,平声嘱咐她:“后?天出发?前跟我说。”
上车后?,钟晚看着外边明媚晴朗的天色,还有点不习惯。
在她的印象里?,似乎,她跟梁序之见面大多是?在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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