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屋主,这栋别墅变成了无人可以约束的财产。伴随着周围几栋住宅楼接连拆除,如今只剩下它孤零零地伫立此处,让它变成了最适合藏身的地方。
说不定过去还会有流浪汉住在这里,毕竟这里比桥洞可要舒服太多了。梦子乱七八糟地这么想着。
现在除了发挥一下想象力,也没别的什么事情可以做了。她不能进到帐的内部,暂时也没有别的什么调查工作要做,要等到五条悟找到梦野以利亚之后,她才能进行报告撰写的工作——这么想的话,还是希望五条悟慢慢来吧。比起麻烦的文书工作,她觉得在大雨中慢慢等待更加有趣一点。
心脏似乎又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下。
每次想到“梦野以利亚”这个名字,她总是会这样。即便是在刚才的梦中也是如此。为什么呢?
想起了梦里坐在自己对面的中年咒术师,从他的话语中听起来,似乎自己与梦野以利亚有些许血缘关系。但这个结论又是怎么判断出来的?梦子觉得自己应当能够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的,可事实是现在她的大脑空空如也,除了回顾那个第一视角的梦境之外,别的什么也想不到了。
抬起手。雨水落在从伞上,砸出细细密密的水雾,濡湿了她的指尖。
不知不觉之间,她的手指被冻得微微发红,可她一点也没有觉得冷。
平常不怎么写字,家务也没空做——准确地说,是经常想不起还有家务等待完成。这点懒惰和坏记性确实糟糕,但也让她拥有了长而纤细的漂亮十指。中指上看不到被笔压出的红色凹痕,当然也不存在难看的笔茧。她的手中空无一物,可紧紧捏住笔时的酸痛感依旧如此清晰。
真怪啊。她想。
甩甩指尖上的水,梦子垂下手。日光又变得更加黯淡了一点,有人在她身边停下了脚步。
“需要我帮忙疗伤的小孩们在哪里……等等,五条那边还没搞定吗?”
困倦的声音来自身旁的棕发女性。她没有撑伞,只是缩着肩膀,用一块宽大的羊毛围巾盖住了肩膀和头顶,估计只打算勉强挡一下雨以免淋湿而已。
在这样的雨中,薄薄一层布料自然是挡不住什么的。织得细密的深蓝色羊毛上晕开了一圈一圈的深色,她那没有被围巾包裹住的一缕发梢也被淋湿了。梦子重新竖起伞,向她的方向稍微倾斜了些。
“还没有。”
“是吗……那我来早了。”她轻叹了口气,吐息中带一点点尼古丁的味道。
直到这会儿,梦子才注意到她眼下浓重的黑眼圈,耷拉的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闭上了,也难怪她说起话来总有种无精打采的感觉。
所以她是谁呢?大脑一如既往空空荡荡,可梦子总觉得自己应当知道她的名字才对。
真想掏出笔记本看一看,但这么做显然是在正大光明地承认自己的愚蠢。才刚一碰到口袋的边缘,梦子就立刻收回了手,只偷瞄了她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