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汗阿玛不针对他的妻儿,怎么责骂惩罚都无所谓。他早已不是那个倾慕阿玛的保成,已经学会了调整自己的心态,将这些看做一场单纯的政治斗争。
冬日雪大天寒,阿哥们为了暖暖身子,最常去的还得是布库房。
胤礽今日一过去,就碰上了老四、老五、老七和老十三,带着几个谙达和侍卫们正在比拼。满人兄弟之间,练起武来不计较这些长幼尊卑,太子爷索性也缠了辫子要与他们练一练。
近日他被人看的太紧,无处释放。
一到布库房里,就寻到了由头不再收敛。往日能谦让的、该谦让的,今日都分毫未让。
胤礽挨个儿将几个弟弟、谙达和侍卫们都揍了一通,直到老十三登场,他才醒神过来。即便是布库房内,他也处于皇城之内,在汗阿玛的监视之中。
弟弟们可以在打布库的时候,不拿他当作储君和兄长;
但他,却何时何地都不能丢了该有的风范。
胤礽选择败给了十三弟。
他让的很明显,约莫是为了弥补之前的过失。从场中下来,还特意跟弟弟们说了声“抱歉”。
几个阿哥一怔,都笑道:“平日里二哥藏着掖着,今个儿一动真格,真叫兄弟们大吃一惊呢。往后,二哥可就得如这般,不要相让才是!”
他们兄弟之间和睦欢乐,传到康熙耳朵里,却又变了层意味。
从前,他只当保成是不善于骑射武功。毕竟,有小时候学骑马的先例摆着,他便未曾多心。今日才知道,原来这个太子当的,乃是真正的文治武功。
康熙也说不出此刻的心情。
千言万语凝在喉间,他最终睁开眸子,道:“太子……暴戾不仁,肆意捶挞诸王贝勒,入值宫中的八旗兵丁(谙达们)鲜有不遭受其毒手者。传朕旨意,命皇太子禁足毓庆宫中,好好反省己身。”
梁九功深深看一眼万岁爷,见他鬓边冒出遮不住的白发,垂眸心中叹息一声。
皇上这是何苦呢。
再这般下去,岂不是要落得个众叛亲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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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终于等到这迟来的惩罚,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禁足毓庆宫中。他全当是休沐日,多多陪伴妻儿罢了。
三十九年的冬日,太子爷谢绝了兄弟们求情的好意,暂且放下一应事务,安心蜗居在毓庆宫中,抱着乌那希与弘晳,与李瑾乔一起过了个安静温馨的小年。
这是他难得不用去赴宴的年节。
李侧福晋懒得清澈,得知不用去宫宴上作陪了,高兴的抚掌笑道:“爷这是歪打正着,反叫咱们过了个好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