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叙白见沈凛施展不开,便也加入了战局,向施子懿频频发出几道掌风,在他的帮衬之下,局势发生了扭转,施子懿也渐渐落了下风。
这时施子懿溘然改变了进攻路数,他避开了沈凛的剑意,向着最为弱小的桐雪掷出一刺,想要转移沈柳二人的注意力,柳叙白怎可能袖手旁观,屏息凝气想要结成力场阻挡,但是刚才的爆发让他身体里的灵元亏损,力场结成不足半刻便碎裂消失。
桐雪双瞳失焦,呆立在原地无从躲闪,这电石火光之间,一直安静在侧的女人俄然有了反应,她没有其他的手段来阻止利刺的进攻,只能凭借肉身挡下这致命一击。
她与桐雪毕竟是血脉相连的母女,在孩子遇到的危险的时候,母亲总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保护,即便是身命共陨也在所不辞。
“雪儿,快走!”短瞬的意识重回让女人用足了力气将桐雪推到一旁,利刃在碰到到她身体的瞬时,裹含在内里的忘川水炸裂开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响彻整个房室,她的身体正在一点一点被忘川水融化,此种痛苦莫过于凌迟。
“阿娘!阿娘!”看到自己母亲痛苦不堪,桐雪的眼中的迷茫逐渐转化为愤怒,这是她在人世间唯一的亲人,也是自己感情唯一的寄托,她想要上前抱住女人,但却被女人一把推开。
并不是女人不愿意给予这最后的拥抱,而是因为作为普通人的桐雪一旦沾染自己身上化出的忘川水,便会疼痛不止,她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孩子忍受这样的苦难,她的身体迅速融化,弥留之际,她冲着桐雪微微一笑,继而消落不见。
桐雪虽然不懂那些复杂的人情世故,但是她明白,她在失去父亲之后,又失去了母亲,再微渺懵漠的人在这种接二连三的变故之下,也会生长出勇气。
今朝的柳叙白便是极好的例子,沈月见的离去是曾让他一度认命,但当他得知沈月见尸骨被攫时,守护的欲望与难平的仇恨又再次让他找回了活下去的意义。
桐雪从一旁的地上捡起了之前施子懿用来威胁柳叙白的忘川剑残片,用来包裹其表面的麻布已不知丢在哪里,她赤手将残片握住,刃片在她幼小的手掌中压出一道血痕。
残片毕竟是经过淬炼,忘川水残存的强度自然也更胜,电麻酥痛的感觉从桐雪指间进入遍布全身,她疼的泪水之流,但还是固执的将其握紧。
“施子懿你真是作孽!你为了保命这种事也做的出来吗?”柳叙白大抵是所有人中最能体会桐雪心情的人,这一条条的人命,在施子懿的眼中竟卑如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