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凛穿过那道灵气层,俯身跪在柳叙白的石床前,他伸手去抚摸着柳叙白颅顶的长发,手指顺着发丝一路向下,沈凛的手指停在柳叙白脸颊上风化凝固伤口上,这是他当初心魔缠身挥剑斩伤的。
“很疼吧。”沈凛哽咽着说道,他抚摸着柳叙白的脸,“当时你都已经那么虚弱了,我还……”那时的柳叙白功力全无,自己为了阻止他逃走,将他打伤,在他仅剩的日子中,对他百般折辱。
“对不起,琅環君。”
“真的对不起……”
沈凛拉起柳叙白冰冷的手,因为已死去多日,指尖已开始逐渐青紫,但白玉京为了保证柳叙白遗体不僵不腐,每日都在用灵力浇灌,但还是很难保证肉体完好。
“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导致这一切的原因,是我想不明白,你我云泥之别,为什么你却能义无反顾,但如今我知道了,那些伦常尊卑从未将你束缚,真正被它拌住的,是我。”
“我不该疑你,就如冰清阿姊所说,即便玉京和将离没有告诉我曾经发生的事情,光凭我们平日相处,我就不应不信你。”沈凛的眼泪再次从眼眶溢出,他看着柳叙白满身的残破,心中就不断责怪自己为什么当日要对他下那么重的手。
“道歉的话,我想等你回来亲口对你说,如今,我也要为我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沈凛的脸上浮起一丝苦笑,“我不知道我是否还有命回来见你,所以提前先来看看。”
“我会用我的方式,去忏悔。”
“琅環君,你等我回来。”
这一幕像极了他要去宸箓集议前的道别,沈凛扑在柳叙白身上,闻着那已经淡去的千秋岁香味,心里的决心便又坚定了几分,他捧着柳叙白的脸,轻轻吻上他惨白冰冷的嘴唇,然后贴在他的耳边说道:“你好好休息,不会再有人打扰你了,我走了。”
沈凛起身从灵气层中走出,回身再看了一眼柳叙白,便向着外面走去,白玉京与夜观澜一直在外等候,白玉京见沈凛出来,便说道:“我们会尽可能的保住兄长,你快去吧,时间越长变数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