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濯不曾有游历的机会,所以洛川之行便将他带上了。”柳叙白不能将浮陵宫之事和盘托出,所以找了借口搪塞,宛郁蓝城虽平日张扬,但是心中却如明镜,一眼便看出事情并非他说的那般简单,但他也无心为难柳叙白,正当他想在说什么的时候,弟子通报游青砚到了。
众人目光齐齐聚集在殿外,只见一个弟子缓缓推木质的轮椅向内走来,而轮椅上,静坐一位身着梧枝绿的长衣的男子,男子带着一副银丝雕花眼镜,镜片旁挂坠着一条蛇骨链,凤目剑眉,深绿色的眼眸处处透着神秘,狼尾短发,脸上带着招牌的微笑,他双手交握,中指指节带着一枚月魄石戒指,看起来极其优雅。
这就是游青砚吗?沈凛心想,这个人气场好微妙,虽然他微笑着看着众人,但是总给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并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亲和。
“青砚师兄。”柳叙白率众人前来迎接,游青砚浅浅一笑,微点头颅,身体微微换了一个姿势。
“有劳柳师弟从洛川专程赶回来,听闻凌师妹说,师尊已闭关多日,我在南海又收到盟会发来的消息,说有魔宗潜入,便连夜赶了回来,现在的身体比不往常,车马行慢,回来还是耽误了些时间。”
“师兄身体要紧,这般舟车劳顿定要好好休息才行。”柳叙白也隐约感觉到游青砚的目的似乎并不像他说的这般简单,如果只是担心魔宗之事,最先是应该联系自己先赶往距离南海最近的洛川才对,千里迢迢奔赴九阙城,这有些说不通。
“咳咳……多谢师弟关心,今日我来北寒殿,也就是想故地重游罢了,以我的身体状况,时日无多,与其客死他乡,不如葬在这昆仑墟的冰山雪原上。”游青砚用手帕掩住口鼻轻咳道。
此话说的天衣无缝,自洽圆满,柳叙白心道,既说明了为何要急返昆仑,又讲清为何不踏足洛川,真是个谨慎的人,“听闻柳师弟又收了新弟子,是这位少年吗?”游青砚将注意力放到了沈凛身上。
“见过游师伯。”沈凛知趣的俯身行礼,他虽然第一眼就不大喜欢游青砚,但是师门规矩在此,该走的礼数还是做到。
“柳师弟当真是慧眼识英杰,这少年根骨奇佳,听说刚到九阙城就让青妙等人刮目相看,真是后生可畏啊。”游青砚双眼微眯,此言乍听之下并无异常,但是仔细想想,这话里话外都是在针对沈凛,既然提及了青妙,便说明他知道当初青妙被沈凛禁制所伤之事,明听是夸,暗思是讽。
柳叙白也感觉到了游青砚话里的火药味,马上挡在沈凛身前,微笑道:“沈凛年幼,怎受的起师兄这般赞誉,况且拜师之事也并非琅環一人定夺,还是师尊明眼才将此麒麟之才收入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