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当他捂着耳朵耐心等待蝙蝠出去时,毫无防备的,一阵尖锐的痛感从后背肋骨下传遍全身。
这种痛让他整颗心脏都紧揪起来,几乎是被刺伤的同时,他扭头去看身后。
黑暗中,依稀可辨,熟悉的身形轮廓。
是跟他同房的男孩u。
极致绷紧的神经让他手足无措,转过身往角落里缩。
u也很怕,在慌乱中朝他扑上来。
他比u小,他什么致伤武器都没有,只有嵌在他后背的那片刀片,u带来的刀片。
摸出刀片时,他在黑暗中划伤了u,很多很多血喷出来。
他以为他杀了u,他怕得要命。
…………
u原本一直跟他很要好的。
u听说他即将要被富商家族领养了。
u和他一起躺进了医务室。
u被他划伤了脖子,半个月之后才从医务室出来;他的伤口比u好得快,但他陷入了自闭。
u出来那一天,是s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一天,也是他第一次见到l的那一天。
他离开了挪威的那间福利院,他的自闭症持续了几个月,只跟自己玩。
那晚的那段记忆,就像蒙上了蜘蛛丝的废弃小屋,一直藏在他脑海深处,一直不曾被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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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依旧,张存夜双手插兜站在那里,静静看着那间小屋,褪去了夜色,褪去了灰尘。
角落里的小孩也不见了。
只剩下他一个人,久久地站在这里。
☆、第五十九章
记忆是从哪个角开始被撕开的?
纵他记性好得过分,回溯到最初,也只看得见那个跟一群孤儿一起站在教堂做祈祷的自己。
以至于他总觉得,生命的姿态从一开始就是双手合十。
可是他不虔诚,也不合群,寡落得像被万物抛弃的个体。
还有,他无法控制住那种感觉:周围人都愚蠢得匪夷所思。
这种感受随着时日的增加,渐渐变成了一种确切的看法。
很多时候,他根本无法跟其他小孩正常交流。因为他们总是谈论一些蠢事,问一些幼稚问题,关心一些无聊的八卦。他们的大脑仿佛不是用来思考的,而是用来摆设的。
他更加弄不懂的是,为什么孤儿院里的孤儿都那么渴望被某个家庭收养,难道离开了孤儿院,他们就不是孤儿了吗?
种种异于常人的举止表现使得他总被恶意捉弄,要么是被顺手一推,要么被换着花样陷害……
孤儿院里经常发生这些俗套的事。
而有些人的高傲是与生俱来的,怎么磨都磨不掉。
他就是没法合群,他只能从别处获得乐趣。比如躲在图书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