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一下我就起来。”
于是南乙小朋友勉强扯了一下嘴角。
秦一隅小朋友真的起来了,但只是坐起来,他拉住南乙小朋友的手:“你亲我一下,我就站起来回去。”
南乙小朋友考虑了一秒,平静开口:“你坐着吧。”他准备自己下台。
秦一隅小朋友立刻爬起来,飞快地在他肉嘟嘟的脸颊上吧唧了一口。
“那我亲你吧!”
南乙小朋友皱着眉头,用手背擦掉脸上的哈喇子,“我妈妈说了,不能随便让别人亲。”
“我不是别人。”秦一隅牵起他的小手,“我是你的好朋友呀,我们不是在一个幼儿园吗?”
南乙小朋友:“……”
“你要不要去我家?我妈妈给我买了新的蜡笔。”秦一隅小心牵着他下台阶,伸出手臂接着弟弟,还不忘比了个夸张的手势,“有八十六色呢!”
南乙小朋友小小地蹦下了最后一级台阶:“哦,可是你画画很丑。”
秦一隅小朋友心碎了:“你说我,我难过了。”
南乙小朋友拍拍他的脸:“不难过。”
“那你跟我回家。”秦一隅拉住他的手。
南乙点头:“那好吧。”
————另一头的严霁和迟之阳小朋友还在找鼓棒中————
————终于分清楚面具的三只小蛇也重新上台表演啦————
《crazybaby》乐队比赛圆满结束!!
台下的周淮小朋友
一开始:“哎这是我发小!就那个卷头发的,厉害吧!他可厉害了~”
台上的秦一隅小朋友开始玩抽象之后:“……”(挠头)(坐立不安)
旁边的小朋友:这是你发小
周淮小朋友:你发小!
第38章意料之外
走出停摩托车的棚子,南乙才想起自己手里还拎着蒋甜买的奶茶。他将杯子拿出来,静静地盯了几秒,阳光下,杯壁上的水珠聚成线,滴滴答答往下淌着,好像在哭似的。
水滴到灰色地面,令他想起一年前那对父母坐在自己面前哭泣的样子,当时的泪水也是这样,啪嗒,滴落在他们面前的餐桌上。
他们的女儿薛愉,被蒋甜校园霸凌,患上抑郁,最终跳楼。
原本他是想假扮薛愉的同学了解情况,但当他看到摆在家中的薛愉的遗像,当这两位善良的长辈热心地招待了他,将他视为唯一的倾诉对象,述说这几年的痛苦,甚至感谢他还记得薛愉时,南乙向他们坦白了。
他做不到对同样伤痕累累的人说谎。
然而,要让成年人信任、不轻视一个孩子的话,实在难于登天。第一次南乙被礼貌地请了出去,没来得及说更多,后来他又上门两次,无果。
最后一次隔了很久,在薛愉的忌日,他在墓碑前等了很久。
那一次,这对伤心的父母决定听他说完,也被他超出同龄人的头脑和沉着到可怕的心理素质所震撼。
当他将需要说的,说完之后,得到的是对方抖着声音的一句疑问。
“这些……你想了多久?”
南乙也为薛愉上了一炷香,然后起身。
“一直都在想,从我决定要报仇的那天起,每天都在想,已经数不清了。”
而南乙也始终记得这对父母红着眼眶说的话。
“如果有需要,请告诉我们,我们一定会帮你,做什么都可以。”
那天的太阳也是这么刺眼,刀子一样往人的眼睛里扎。
很多时候,他盯着蒋甜的脸,看着她那谄媚混合征服欲的笑容,仿佛化身一个幽灵,来到她和薛愉所在的学校,亲眼目睹曾经发生过的一切:这笑容和她用开水泼在薛愉后背的笑容一样吗?和她将薛愉逼进洗手间,逼她脱下校服和上衣,用圆珠笔在她身上写恶毒谩骂的笑容一样吗?
她被纵容作恶、还能全身而退的源头,是因为有一个掌握一定权力的父亲。
那她父亲权力的来源呢?是一场场肇事逃逸被掩盖后的奖励吗?
再这些念头逐渐滑入深渊之前,南乙对自己叫停了。
平静地舒出一口气,他的脚步停在垃圾桶前,将手里没开过的奶茶装回袋子里,毫无留恋地扔了进去。
谁知就在这时,耳边忽然被人吹了口气,是西瓜味泡泡糖的气息。
耳朵很痒,南乙躲了躲,皱着眉扭头,在看到来人时眉头渐渐松开。
“扔垃圾呢。”秦一隅两手插在口袋里,嘴里嚼着泡泡糖,冲他笑,“你不是不爱吃甜食吗?别人送的?”
南乙没正面回答,视线从他眼睛下移到他脖子上的纹身,思考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还真是别人送的。”秦一隅挑了挑眉,“一口都没喝就直接扔了,怎么这么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