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该死了!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死了好,死了好!不用碍事碍眼,以后终于再也看到你这张脸了!哈哈哈哈……”
好远好远,都还能听到她恶毒的诅咒声。
沈修韫本以为祝星遥听到自己亲生母亲的诅咒,会绝望痛苦。
可他的脸上只有麻木,空洞的紫色眼眸倒映着漆黑的夜色,没有光,没有色彩,没有希望,一潭死水般的沉寂。
沈修韫的心就像是被人攥住了一样,疼。
他忍不住抚了下少年的侧脸,尽管碰不到。
以后的祝星遥有多让人闻风丧胆,现在的他就有多脆弱可怜。
沈修韫真是觉得自己病的不轻,他居然对一个强迫自己的人生出怜悯之心。
居然想,若是有可能,能不能有人救救这个在泥淖里挣扎的少年。
若是他没有经历过这些绝望就好了,也许一切都不会发展成后来那样,不会有一个偏执残忍的大魔头。
“师尊,你怎么哭了?”
沈修韫在祝星遥温热的亲吻里醒了过来,青年捧着他的脸,虔诚地吻着他眼角的泪痕。
沈修韫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却觉得喉咙干涩得厉害,心里像是塞了许多棉花,堵的难受,他还有点沉浸在刚才的梦里,走不出来。
方才梦里,他一直在祭台边,眼睁睁看着祝星遥失血过多昏迷才逐渐醒了过来。
祝星遥紧张兮兮地看着沈修韫,紫色的眼眸里满是担忧,“师尊是不是做噩梦了?可以和弟子说说吗?”
沈修韫哑声道:“疼吗?”
他隐约觉得这样强烈的共情,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是哪不对。
大概他天生就比较心软?
可平常他还是挺没心没肺的啊。
祝星遥摸不着头脑,“什么?”
沈修韫继续问:“灵根被断,是不是很疼?”
祝星遥脸上表情有一瞬空白,旋即连嘴唇都在轻微颤抖。
沈修韫觉察自己怕是说错话,刺激到他了,连忙道:“我,那个,我不是故意……”揭你疮疤……的……
祝星遥却忽然地握住了沈修韫的温润的手掌,眼中涌现出沈修韫看不懂的激动。
他红着眼眶,可怜兮兮像只没人怜爱的流浪狗,“疼,疼的!好疼,师尊。我那时候真的好疼,疼死了!现在想起来也疼!”
沈修韫:“……”
该说不说,骚年,你表演过头了。
博取同情也不是这样博取的。
真是好奇怪,他刚才怎么会脱口而出那种问题?以至于自己现在被当成抱枕。
沈修韫深深无奈,他并不想被“狗”拱,还是只随时会“咬”他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