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还得到了一个外祖母给他的厚厚的红包。
回去的飞机上,沈知意一直盯着窗外看,心里想着外祖母和季宴礼聊天时说的话。
家里出事后的那一年,沈知意其实都过得挺麻木的,也没觉得自己很可怜,好像除了平时说话的次数少了,好像也没什么区别,不就是爸爸妈妈喜欢睡觉,总是在自己放学之后睡觉嘛。
每次情绪不对劲的时候,沈知意一直都是这样安慰(欺骗)自己的。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沈知意觉得自己已经能够从刚丧失双亲的伤痛中走出来,重新好好生活了。
毕竟,他就算连要结婚了,都选择摆烂接受呢,怎么不算能好好生活呢。
可他感觉自己其实一直都在自欺欺人罢了。
甚至,他的心理状况比起以前越来越差了。
总是给自己洗脑,欺骗自己,用摆烂当成逃避的理由。
尤其是今天听见外祖母和季宴礼的对话的时候,其实大家在了解了他的情况之后,都觉得他就是个可怜的小孩儿,在还没有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就失去了庇护自己的家。
不管他在外表上表现得多么坚强乐观与不在意,别人都能一眼看穿。
可是这有能怎样呢?
全世界的可怜人这么多,大家知道了之后也只是会唏嘘一声,不可能将每个人都拉出深渊。
沈知意觉得他总有一天能习惯自已个人的生活,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捡瓶子生活他都过过了,还有什么事不能接受的呢?
是啊,应该是这样才对的。
可是现在,他好像没办法这么轻松地接受自己回到之前的生活了。
短短的这几个月里,他觉得自己好像又有了家人,说出去可能人家都要笑话他,才这么短的时间,谁会把你当成家人看待啊,可他就是觉得会。
他又不想失去这些了,这才不到半年的时间,他就已经不想离开了,两年后,他又怎么能接受这一切都消失呢......
沈知意觉得心好累,也很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着窗外柔软的云朵,沈知意的思绪也飘了很远很远,感觉自己的耳边只剩下轻柔的风声,不想面对的事情都一件一件地映射在了每一朵云上。
是要及时止损,切断和周围建立起来的各种联系,再次封闭自己的内心,还是用力抓住拿一道光,即使要拼命挣扎也要不断往上爬出深渊呢.......
长时间的压抑情绪莫名有了要爆发的迹象,沈知意焦虑地闭上眼睛,忍住了酸涩的泪意。
完了,沈知意心想,他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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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到阳城,季宴礼就被一通电话给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