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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玦从车上下来,带着白蕾签好的文件,一股脑地递给池翰墨:“来,一式两份,你这份留好。”
这次对比刚才恨不得摔门的心情,可谓是神清气爽。
他刚才把那份协议拿出来的时候,池翰墨他妈……不对,白蕾那面具似的假面都破了,那叫一个精彩。
最后还不是给签了?
池翰墨接过文件来,说了句:“谢谢。”
“客气了,你要是真想谢……反正你那爹妈都不稀罕你,要不你管我叫爹吧?我挺乐意有你这么个儿子的。”谢玦开始胡扯。
他看见池翰墨神情认真地张了张嘴,突然慌了,一把盖住池翰墨的嘴:“不是哥们,你真叫啊?别别别,折我寿。”
这小子怎么分不清好赖话呢!
池翰墨笑了笑,把谢玦的手拉下来:“没有。”
两人再次穿过拥挤的人群和车流,和来时的心情不同。
谢玦听见池翰墨开了口:“我妈,她是个很利己的人。我姥爷重男轻女,从小我妈可能就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长大了之后就很爱争,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过得体面,嫁得好。他们结婚后我爸就不是很老实,我妈那时候觉得她得争,不能被个小三比下去,所以经常拿我撒气。我感觉那阵时间我妈被她自己逼得都不太正常了,很多情绪,冷脸都甩在了我身上,觉得是我不够努力不够乖,要不怎么拴不住爸爸。这段我跟你讲过。
后来离婚后再婚,可能更是觉得第一段婚姻是耻辱吧,尤其第二段婚姻这么成功。我理解她,但我也怨。
小学的时候我没现在……想得这么清楚,池想抢我东西的时候我会想,为什么他有他妈护着,我没有呢?
后来我想,我妈要是念着我,这十几年怎么会一次都不来看我呢?再后来,我觉得我放下了,但其实没有。”
耳边“滴滴”声、饼被放在油上的“嘶嘶”声,和池翰墨轻缓的话一块儿灌进谢玦耳朵里。
“现在呢?”他问。
“现在我觉得,该差不多了,不要把无谓的希望放在不该放的人身上。”池翰墨转过头来,看着谢玦道。
得放在值得的人身上。
“可以,你这么想是没错的。”谢玦拉了拉池翰墨袖子:“先去趟文具店,买个文件夹装你这个文件。”
人多眼杂,这东西没必要让别人看见。
正说着,于欣然电话来了,在通话里大叫:“谢哥你俩咋还没来!砂锅面上来都坨了!一会儿吃饭时间都不够了!!!”
谢玦道:“马上马上”。
挂了电话他跟池翰墨说:“咱们赶快,买完文件夹吃砂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