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闻言,并无多少波动。
他甚至于连话都没有回,只是等了一会。
果不其然,顺平帝接着道:“江怀就是赵律,成国公府包藏祸心,意图谋反,其罪当诛。”
“朕要你入成国公府,挟持李老夫人,威逼赵律就范。”
“他若是不肯,你便杀了李老夫人,荡平成国公府。”
“朕会将城防营三千士兵供你调遣,配合你诛杀逆贼。”
赵衡握住折子的手有一些用力,折子都给他捏变形了。但他低垂着头,沉默着,没有贸然回答。
顺平帝见状又道:“朕不是在逼你,身为帝王,本就要提防外戚专权,就算今日你不下手,他日你也会想办法下手。”
“成国公府显贵了这么些年,也足够了。”
“更何况,江怀该死,赵律更该死,你现在若是下不了手,将来杀你的人可就是他了。”
“朕给你三天的时间,你要是做不到,朕就将皇位传给康王,到时候你收拾行李出京吧。”
楚王静默良久,等到顺平帝都快不耐烦了,他才躬身道:“儿臣接旨。”
……
庞嘉雯可以下床以后,还以为自己的身体就快恢复了。
谁知道她无意间摔倒,直挺挺地躺了一刻,压根起不来。
后来是如意发现,连忙来扶起她。
庞嘉雯后知后觉,自己的双臂和腿都使不上力气了,整个人宛如一个废人。
但此时的她还以为是身上的伤还没有恢复的原因,根本没有多想。
直到张朔来复诊,她把自己的情况说了,张朔看着她沉默了一会,然后道:“那马车从你的身体上碾过,伤到了你的经脉,你可能以后都动不了武了。”
庞嘉雯愣住,喃喃道:“怎么可能呢?”
张朔点了点头,一脸无奈道:“是真的。不过我会用药材帮你慢慢恢复,只是要想像从前一样身轻如燕,是做不到了。”
庞嘉雯静默了好一会,嘴里无意识说道:“是报应吗?”
张朔哑然,心口一跳。
来看她的赵律刚巧听到,目光一闪,当即上前道:“什么报应,别瞎说。”
“既然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那赶快收拾收拾,我有份惊喜要给你。”
庞嘉雯有气无力地问道:“什么啊?”
赵律笑道:“你去看就知道了,我不想说。”
庞嘉雯有点委屈,但又不想让赵律担心,便撇了撇嘴,站起来收拾。
先是换了一身衣服,梳洗打扮一番,带着随身之物上了赵律的马车。
赵律送她去了成国公府。
庞嘉雯叹了口气:“我这个样子去了,不怕老夫人担心吗?”
赵律轻哼道:“人家现在哪里顾得上你啊,傻丫头。”
这话说得,好像李老夫人有了新欢似的。
庞嘉雯狐疑,入了定安堂便仔细地观察起来。
果然摆设都换了,还多了些许长势极好的蕙兰,落地明罩下都换成了珠帘,叮叮当当的。
这些以前都没有,因为李老夫人也不喜欢。房间里摆了太多绿植,她就说想逛园子的心情也没有了,垂挂的珠帘一动就响,她觉得吵得人耳朵疼。
所以,定安堂果真来客人了。
可到底是谁呢?
庞嘉雯没像往常一样,一来就往暖阁里钻,而是规规矩矩地在敞厅里坐好。
没过多久,便听见李老夫人的声音道:“小丫头往常可活泼了,今天估计是伤还没有好。”
然后一道熟悉的嗓音轻哼道:“您和君洛就宠吧,反正她以后才是江家的人,我不是。”
说着,掀帘而入,那搀扶着李老夫人的,不是江贵妃是谁?
庞嘉雯惊得一下子站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望着。
很快,她回头看了一眼赵律。
只见赵律悠哉悠哉地喝着茶,见状说了一句:“不怪我,是她们不准我说的。”
多无辜啊,啧啧!
庞嘉雯都想给他鼓掌了,你怎么就这么能耐呢?一个人藏了这么多秘密,也不怕把你给噎死了?
她心里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