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会喊出诸如“缴枪不杀”这样的辞藻,因为……他们的命,他们的脑袋太值钱了,若是投降了,那……那可就太没意思了,至少……赏钱怕是要腰斩了!
秋风扫落叶……
这几乎就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戮。
终究魏军绝望了,这根本就是一丁点儿机会与胜算都没有……
如此乱战之下,连投降、认输的机会都没有!
……
……
肥东!
也不知道是东城门被先攻破的,还是西城门被当先攻破的。
但,对于鲁肃而言,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一日一夜,连绵不断的攻城之下,在无数沔水山庄提供的“攻城器械”支持下,肥东意料之中也是情理之中的攻陷了。
当然,负责正面战场的吕岱、苏飞、孙皎有些失落……
毕竟,这城不是他们先登的,也不是他们这主城门攻破的。
事实上,主城门一度陷入僵局,投入了大量的兵力与攻城器械后,依旧无法取得突破性的进展,还好……在一日一夜的激战之后,在晨曦之际,东、西两处城门攻破,由会稽四大家族虞、魏、孔、谢家门中一干部曲,从主城门背后攻来,里应外合之下……总算攻破这南城门。
肥东……彻底沦陷!
而肥东几乎是紧临合肥城,此间相距不到三十里,可以说肥东的攻陷……合肥侧翼的防护又崩溃了一边。
呼……
此刻的鲁肃站在肥东的城楼上,正向西眺望向那官道的尽头。
尽管看不到那尽头处的合肥城,不过……鲁肃已经能感觉到,合肥城的孤立无援,整个淮南……逆魏的孤立无援!
“大都督……六安、舒城已经悉数攻下来了,贺齐、蒋钦两位将军马不停蹄就向北直取德阳……孙绍、太史享两位将军则是顺流而上,直取寿春……”
黄盖的儿子黄柄将最新的情报娓娓报送给鲁肃。
鲁肃眯着眼,口中喃喃:“德阳么?寿春么?”
虽是只吟出这六个字,可鲁肃的心头却已经将整个淮南的战局铺开。
如果……六安、舒城、德阳、寿春、肥东悉数攻陷,那……哪怕合肥依旧据城而守,哪怕那里驻守的是江东从来没有过去的坎儿……是那江东梦魇的张文远!
但,那里……却不可阻挡的已经成为了孤城。
孤城内的张文远?又还能坚持多久呢?
“呵呵……”
心念于此,鲁肃浅浅的笑出声来,他的目光依旧如炬的朝向西边,他淡淡的感慨道:“想不到,昔日孙仲谋一生都过不去的坎儿,如今……过的竟是如此这般的轻松!呵呵……”
念及此处,鲁肃又笑了,笑容中带着些许苦涩。
“世事无常,还真是无常啊……”
他感慨到这里……
这是,虞家的族长虞翻,孔家的……正一道上这东城头的石梯,隔着老远就听到他们的争执。
“仲翔(虞翻)……做人要厚道,明明是我们孔、谢二家先攻下的西城门,然后因为西城门破……东城门被迫驰援,这才让你们破了东城门,怎么依你说的,成你们虞、魏两家先破的城了?做人不能如此不讲信义啊……”
“德度(孔沈)啊,是你巧言令色?还是我胡搅蛮缠?你心里边是如明镜似的,到底是谁先破的城?你会不知道?如今……在这里与我争功,我岂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便是想要多分一份这淮南盐矿与一干矿石的利润?你这无奸不商的本事都做到老夫头上来了?你还做人厚道?老夫还岂有此理呢?”
“你……你这虞翻?怎么胡搅蛮缠?”
“是你这孔沈胡说八道,你若再胡言乱语,小心我执信一封禀明云旗公子,让他将你们孔家逐出咱们这江东大族的联盟!”
两人的争执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气愤。
毕竟,这是关乎“分红”的事儿,必须在功劳上得论出个高低……
倒是鲁肃,听得两人的争执,闭着眼睛也猜到,他们来此的目的为何。
当即,心头不由得笑了。
——『看来,云旗的这份盐矿、磷矿、石灰岩、白云岩的诱惑,依旧很大……那么……』
信念于此……
鲁肃连忙迎上虞、孔两家族长,他又做起了老好人的模样,“两位,两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们都是会稽大族,彼此间又多有姻亲、联络……何必因为这小事儿伤了和气?不如……我有一计,既你们这肥东的功劳争执不下,那……权且把这肥东的功劳记下,若是你们有谁能先登破了那合肥城的大门,那……功劳统统都归他可好?这事儿……咱们都一起做个见证,到时候,向云旗公子禀报时,便依此而行……论功分矿!”
呃……
好一个论功分矿。
无论是虞翻、还是孔沈,都没有第一时间回话,不过……他们的眼睛却是直了。
……
……
合肥城内,当包括六安、肥东、舒城在内的十二座城池沦陷,守将伏诛的消息传回。
张辽的神色是冷凝的,他的心情是沮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