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瞧瞧姜囧,然后摇摇头,“似乎,云旗公子对他也太过了吧……”
“过,过,过,过你奶奶个腿!”傅士仁直接挥手,猛地一敲这亲卫的脑袋,“我三弟要做什么,你们只管做,我三弟说他是英雄,他就是英雄,都听清楚了吧,不计一切代价,不惜一切灵丹妙药,把这姜囧给救醒了,然后还得礼遇……礼遇……就……就如同当初云长在曹营时,上马一提金,下马一提银,曹操怎么礼遇云长的,咱们就怎么礼遇他……”
“啊……”亲卫一愣。
“啊你个大头鬼!”傅士仁再度抬高声调,“莫说是对这么一个敌国将军礼遇,我三弟就是让我即刻提着刀去把他爹的脑袋给割了,我这做大哥的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傅士仁这话说的铿锵。
就宛若……他真的能做出这事儿来——
倒是姜囧,从始至终,听过了傅士仁与关麟的对话,他的心头莫名悸动……无比震撼的、深重的悸动!
是啊……
抵御羌胡的边陲儿女不怕死,但……怕被人遗忘!
怕像是那雁过无声一般……
他们的事迹也变得无声无息,被这历史的车轮埋没!
……
……
火把摇曳,将关羽的影子拉的狭长。
云旗擅自更改路线,导致关羽没有接到儿子,此刻他的神色显得有些落寞。
他一人一马穿行于这月夜下的洛阳城街道。
因为已经入夜,寻常的百姓是不允许出门的,街道中唯有的“踏踏”的脚步声是夜晚巡逻的兵士。
有关家军,有傅士仁的兵马,有臧霸的兵马,因为是非常时期,又因为生怕……逆魏还有残余潜伏在洛阳城里。
故而,即便是晚上……每隔几百步,总会有沿途的兵士向落寞的关羽行礼。
“二将军……”
“二将军……”
关羽一一点头回应,可双目无神,俨然……还在为关麟改走西城门的事儿神伤不已。
曾几何时……
他发现,他竟是变成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但凡是儿子关麟的任何微小的行动都会影响到他的心境。
这是老了么?
老了,都会容易感伤的?是么?
正直遐想之际……
“云长……”
一道粗重的声音传来。
关羽抬眼,是老熟人臧霸了。
话说回来,这次臧霸的投诚算是意料之外,却也有几分情理之中的味道……毕竟云旗与灵雎的事儿,灵雎与臧霸的关系,关羽还是知道一些的。
入城后,因为大家都很忙,忙于救火,忙于清理战场,忙于重建汉宫,哪怕是有见面的机会,关羽与臧霸也只是点头示意,并没有详谈。
谁也没想到,无心插柳……
这个夜晚的偶然相见,倒成就了这位关家军的统领与泰山军将军间第一次的畅聊与细谈。
“奴寇是亲自带兵巡夜么?”
“是!”臧霸抬眼望向关羽,继而笑了……
关羽看着他,也笑了。
说起来,两人可是老熟人了,昔日在小沛,在徐州时,不论刘备与吕布的关系如何?可关羽与臧霸可谓是一见如故。
这很容易理解……
关羽是义薄云天之人。
臧霸却也是大义凛然之士……
两个尚义奇男子遇到,无需太多的话语,彼此间早已是相行默契,视为良友、知己。
只是,世事无常……
不曾想,徐州下邳白门楼一别后,再相见……已是在这洛阳城内,甚至……这洛阳城已经变换了大王旗。
“还是熟悉的关公,却已是不同的旌旗了……”
臧霸感慨道。
“奴寇是来与我叙旧的么?”关羽问。
“这么晚了,似乎不适合叙旧……”臧霸笑了笑。
可笑声落下,他的面色骤然变得严肃了几许,“云长,我正想找个机会告诉你一桩秘闻!”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