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历史上马谡的悲剧是时局所致,天不助汉室。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现在马良瘫跪在地上,正抱着他关麟的大腿,看着马良这企盼的眼神,那满满的“兄弟情深”的神色,关麟就是想拒绝……又要如何开口呢?
也罢!
只能说他马谡幸运吧!
……有这么一个亲哥哥。
只是,哪怕要救马谡……对于现在的关麟而言,也并不轻松,除非……
心念于此,关麟张口道:“马军师,你快快起来……你弟弟马谡与刘封的败,是因为他们没有看清楚形势,是局势使然,也是大势所迫……依我之见,如今首战告捷的他们必定是颇为嘚瑟吧?只是……这份嘚瑟怕是维系不了多久了。”
“云旗……你、我之关系,你爹与我之关系,那些客套的、虚妄的话就不要再提,你只要能救我那愚蠢的弟弟一命,那你便是我马家的大恩人……”
马良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是望眼欲穿。
反观关麟,在吧唧了下嘴巴后,缓缓的张口:“现在要救马谡,战场上的行动已经无法弥补与转圜,只能从逆魏的内部着手了……得想办法让曹操认为,这马谡活着比死掉……作用更大!也得让马谡意识到,摆在他眼前的路……只剩下,最后一条了!”
唔……
关麟这话脱口,马良尤是一头雾水,可陆逊却是陡然睁开眼眸,他想到了什么。
而关麟的声音还在继续,“马军师,现在……我需要你写一封信交给马谡!务必要劝他‘投诚’逆魏!”
啊……
在关麟这石破天惊的话语下,马良的瞳孔瞪得硕大。
他尤是不敢相信……关麟的意思竟然是——“投诚”逆魏?
那么……问题来了?
怎么投诚?
真投诚?还是假投诚?
……
……
血色残阳,布满长空,也染红了阳平关下的战场。
这里的攻守战还在继续……
整个阳平关下布满的是黑压压的士兵,好像潮水一般迅速涌来,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呐喊声,义无反顾的向城关上攀爬。
反观,阳平关上……石块犹如暴雨般呼啸着砸落,箭矢凌空乱飞。
毫不畏惧的魏军兵士们满脸血污,眼神里透着决一死战的冲天豪气,手里不停地挥舞着带血的兵刃。
就在刚刚,城头上已经经历了一番短刀相接,大片的兵卒倒毙于横流的血泊之中,身后又有人举刀而上,厮杀声和金戈交鸣声响彻天地,满目都是尸山血海,令人毛骨俱竦。
“踏踏踏……”
步兵的脚步声显得异常的清脆,这是一支张郃的兵马,他们姗姗来迟,可抵达城头时……举目朝下望去。
一望无际的战场犹如人间地狱,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弥漫的硝烟在空中飘散,熊熊火光映照得天际一片血红……
那些满身血污的士兵在做着最后的拼死搏斗,一边举刀猛砍,一边从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疯狂的嘶吼。
“打的这般激烈么?”
张郃不由得心头暗道一声,他虽断了一臂,武艺上或许是断了一大截,但统率这一项并未受到影响,故而……他有信心,他与这一干步兵的驰援,足以稳住阳平关的局势。
敌人……攻不进来!
哪曾想……就在张郃正欲下令全军驰援之际。
曹真神神秘秘继位小心的赶来。
张郃好奇的问:“子丹将军?现在还能如此闲庭信步?”
“怕什么?”曹真反问,继而笑道:“这阳平关有我夏侯叔父镇守,莫说是区区刘封,就是张飞、马超、那大耳贼亲自来攻,也没那么容易攻下来!”
说到这儿,曹真补上一句,语气突然变得笃定了几许:“儁乂将军,现在有一份大功就摆在你的面前,足可弥补你当初失掉三巴之地的罪责……也可一雪那断臂之耻……晚辈就问儁乂将军是要做还是不做?”
这……
曹真的话让张郃顿了一下,张郃一边望向这糜烂的战场,一边急切的说:“这都什么时候的天儿了,你曹子丹还在故弄玄虚?你到底要我作甚?”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曹真目光炯炯,“这马谡是要效仿昔日那汉初三杰之一的韩信哪,只是可惜……他这明攻阳平关,暗取定军山的计划已经被贾先生识破,如今……那马谡也正在赶往定军山打算占据高地,我则已经安排兵马埋伏于定军山下的仰天洼,此番埋伏,若得儁乂将军相助,那必定是万无一失。”
唔……
这一番话从曹真的口中吟出,张郃再望向他的眼神都变了,他善于“巧变”,知晓这兵法中的万般变化,略微思索,也将整个局势在脑海中又过了一遍,最终……他不由得吟出“明攻阳平关,暗取定军山,好计略呀……”
言及此处,他抬高了声调,一本正经的询问曹真,“子丹,我只问你,要我这支援军驰援的,是你?还是文和先生。”
“那自是文和先生……”